那個蓬頭垢麵的男人拿著黑錦囊在周圍舞了一圈之後,那些毒物竟然真的好似忌憚什麼,一邊發出嘶嘶的聲音,一邊退開了。
轉眼間,周圍變得幹幹淨淨,看不見一條蛇或者蠍子,仿佛剛才我們被毒物團團包圍的困境隻是幻覺。
周遠萬萬沒有想到會出現如此驚人的一幕,看起來都驚呆了。
他剛才離那條粗壯的花蟒蛇極近,幾乎就眼睜睜地看著那條蟒蛇就像聽到了什麼命令一般,刷刷幾下就潛伏進了草叢中,不見了。
他跳下戲台,第一時間跑到了我的身邊。
「秋秋,你沒事吧?」
「我沒事。」
我一邊回答他的問題,一邊走向了那個蓬頭垢麵的男人。
周遠也急忙跟上,好奇地看著男人手中的黑錦囊。
「這錦囊居然是黑色的?裏麵裝了什麼?雄黃嗎?」
我聽了隻想翻白眼。
「雄黃隻是用它的氣味驅除毒物,你聞到什麼味道了嗎?而且也沒有這麼恐怖的效果好吧?」
周遠訕訕閉嘴,我則抬頭看向臟兮兮的男人,心情十分複雜。
「海哥,好久不見了。」
然而,男人卻沒有理會我,而是突然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耳朵,發出意味不明的吼叫聲。
周遠瞬間意識到了什麼,警惕地擋到我的麵前。
「秋秋,這男人精神狀態不太對勁,小心點。」
「這人叫劉大海,他是個瘋子。」
旁邊有緩過勁來的村民好心提醒道,「不過他平時不傷人的,別擔心。」
我也歎了口氣,有些傷感。
「海哥他……原本是我姐姐的未婚夫,我們都是在一起長大的。」
周遠知道我家的情況,下意識開口:
「你姐姐她不是已經……」
然後他又猛地反應過來,尷尬地道歉:
「抱歉啊,我……」
「沒事的。」我搖了搖頭,
「都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我已經走出來了,但是海哥卻還沒有。
當年姐姐死後,他就瘋了……唉,真希望有生之年他能恢複正常。」
周遠也很是唏噓:「你這位準姐夫還真是個癡情人。」
就在這時,人群中走出了一個拄著拐杖的老頭——正是我們雲水村的村長。
在我小時候,他還是個很有精氣神的中年人,現在已經頭發花白了。
他眯著眼睛盯著我,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秋丫頭啊,有好久沒見了,都快認不出來了。」
村長咳嗽了兩聲。
在他說話的時候,他身後有兩個壯實的年輕人上前,架住了劉大海。
周遠皺了皺眉,下意識攔住了他們:「你們要幹什麼?」
村長急忙開口:
「小夥子,你誤會了。大海是我侄子。他爹媽死得早,自從他瘋了之後,一直是我們全村人募資養他,還給他建了一棟房子。隻是他經常到處亂跑,我們現在是要把他送回去。」
周遠這才鬆開手,看著兩人將劉大海拉走了。
他似乎已經習慣被這樣拉著走了,全程沒有反抗。
村長又開始咳嗽了。
「沒想到今年的五毒戲會出這種事……唉,也不曉得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
我為老人家拍背順氣,主動提出要幫忙。
「這樣吧,我和我男朋友先去附近找一找五毒娘娘,看能不能把她帶回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件事絕對和那位沒出場的五毒娘娘有脫不開的關係,她現在人不見蹤影,有可能是心虛就先一步躲起來了。
於是我和周遠先進了屋子轉了一圈,果然沒人。
隨後又按村長給的地址,去了今年選出的五毒娘娘的家裏,但還是一無所獲。
這時,太陽已經在落山了,我們隻好往回走。
一路上,周遠都在朝我感慨,我們村子裏的人這麼好,連瘋子都願意無償養著,也不知道那個五毒娘娘為什麼要下如此毒手。
我隻是聽著,沒吭聲。
我家的房子剛好建在村長家後麵,當我們路過村長家的窗子的時候,隱約有對話聲傳了過來。
「……哪裏都找不到她,這下我們明天該怎麼做護身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