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公主大婚那日,華服之下我攥緊了微微顫抖的手指。
天知道,科舉的時候我都沒這麼緊張。
為了壯膽,賓客敬酒我來者不拒。
見我一直飲酒,臉上又有憂色。他們嘴上說著恭喜的話,投來的卻都是同情的目光。
就連皇上也以為我借酒澆愁,拍了拍我的肩膀,“皇妹她行事有些乖張,你多擔待。”
他們都覺得我是新科狀元,大好前程因為尚了公主將要斷送。
更甚者世人皆知,我隻是被當成將軍替身,所有人都替我不值。
可他們不知,其實我甘之如飴。
自從我少時在廟宇內得見公主,我便對她情根深種。
掀開蓋頭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那張魂牽夢縈的臉。
隻是,與我的欣喜若狂形成鮮明對比,公主顯然十分不高興。
我與她靜坐到三更,她已將房裏的酒盡數飲完,還是無人前來,她重重將酒杯摔碎在牆角。
最後扔下一句,“伺候好本宮。”便解了衣衫,將我按在身下。
那一晚是我的第一次,卻並不是很舒服。
可我還是忍不住輕撫著被她吻過咬過的地方細細回味,心裏慢慢盈滿了歡喜。
沒人知曉我終於娶到了心上之人的滿足,我相信隻要我日複一日地暖她愛她敬她,總有一天她心裏會有我。
隻不過,我規劃得很好。世間事卻總是事與願違。
比如大婚第二日,公主就瞪著我。“你要做什麼?”
“茯苓,你醒了?”
我想把她抱到浴房將身體擦洗幹淨。
她卻伸手推開我,將我推了個趔趄,“誰準許你直呼本宮名諱。”
“還有,以後沒有本宮的允許不許碰我,聽見沒有。”
我唇色微白,“是,長公主。”
她斜靠在美人榻上端著一碗避子湯一點一點地飲著,輕啟朱唇。
“將衣衫脫了。”
“什麼?”我揉了揉耳朵,以為我聽錯了。
“本宮的話不想重複第二遍。”
好吧,確認沒有聽錯,我咬了咬牙,心道,脫就脫吧,反正從前也不是沒看過,何況她現在是我的夫人,看看不吃虧。
衣衫除盡,我像隻拔毛鵪鶉一樣一絲不掛地站在她的麵前,慢慢漲紅了臉,“看夠了嗎?”
“跟隻瘦猴一樣。”她輕蔑地瞥了我一眼,“白瞎這張臉了。”
“連點筋肉都沒有,真是差遠了。”
“我給你請個武夫子,每日必須操練兩個時辰。”
“還有,以後午膳晚膳各加食半斤牛肉。”
聽到她的前半段,我鬆了一口氣。
還好這次她隻說我像瘦猴,上次她可是說我像隻弱雞仔。好歹身量長了不少,進步了不是?
隻是,聽到後半段,我有些犯難,我是被家人遺棄在廟宇門口的,後來師父收養我。
我天生不愛吃肉,吃了會吐,師父們都誇我有佛緣。
我曾經與她說過。
可她肯定不記得了。
但若她想讓我吃,那我便吃。
隻是果然,第一日我就吐得昏天黑地。
第二日我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