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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翊淡淡開口：「莫嫣姑姑有禮，隻是本王的家務事，讓姑姑見笑了。」

莫嫣勾唇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鳳令，清聲後宣：「見此物如見皇後娘娘。」

府中眾人應聲跪下，齊聲喊道：「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姑姑不緊不慢地拿出一條節鞭：「王妃，此物是皇後娘娘吩咐給您的。」

「此物乃鳳詔節鞭，王妃，娘娘吩咐，若是王府中有令您惱怒心煩之人，拿鞭可懲，即便是王爺也打得。」

除去此物，箱子裏還有許多珠寶首飾，和一套點翠綴玉頭麵。

莫嫣又吩咐宮女拿出一提食盒：「王妃，這是今日娘娘吩咐禦膳房特地做的您最愛吃的金絲糕和雪梨脆，還有一些新花樣的吃食。」

我拿著一一謝恩，心裏是止不住的暖流。

從始至終，姑姑隻離別前對裴翊說了句「王爺，奴婢告退」，此外再沒有任何交流。

裴翊緊緊皺著眉，拉著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夏竹疾步離開了。

玉兒拉著我的手，高興得蹦蹦跳跳。

「王妃，你看皇後娘娘來為你撐腰了！王爺真是！」

我輕撫了她的手，一同回了房。

皇後待我如親女，從來都是由內而外都能感受到的。

我體驗到的母愛並未因生母的離世而消散。

我自己也知道，此生最幸運的事便是有兩母疼愛。

該入宮宴時，我穿上王妃朝服，他穿上王爺朝服。

他與夏竹並肩而立，我則遠在三步外，看著二人的身影比肩攜步。

我和裴翊從遠看也很登對，隻是不曾站在一起。

上了馬車，夏竹貼著耳朵對裴翊道：「她怎麼跟著我們一起？不能讓她換輛馬車嗎？好討厭。」

裴翊剛要回話。

我冷冷回道：「你是得了賞恩才能坐上馬車進宮，念在你邊關照顧王爺，本妃才準許你坐上這駕馬車，若是本妃不願，你現在就得換乘。」

她一臉震驚地看著我，不可置信地問著裴翊：「你不是王爺嗎？連讓她換乘的權利都沒有嗎？」

我嗤笑了一聲。

裴翊黑著臉解釋：「進宮麵聖，一切從簡，她為正妻，應與我共乘，不失皇家風範。」

我裝作吃驚的樣子問道：「王爺，我朝律法不是還有下句嗎？王爺連本朝法律都能忘？」

裴翊皺著眉，頓了又頓，終於開口：「閑雜人等，不得乘親王轎攆，男子不得與親王妃共乘，若為女子，得聖恩可乘馬車進宮，得親王妃恩者，可共乘親王轎攆。」

我沒去看夏竹此刻的臉色，便閉目養神。

此番屬於家宴，皇後皇上與我和裴翊隻聊些王府內的家事，夏竹插不上嘴，無人問候。

裴翊見夏竹被置在一旁，咳了一聲，起身跪地：「父皇，母後，兒臣今日鬥膽求個恩典。」

皇上自是知道他所求為何，隻皺眉讓他去求皇後。

裴翊趕緊說道：「母後，夏竹在邊關拿命相護，又陪伴兒臣兩年之久，此情怎可辜負，求母後準了兒臣，予她一個平妻之位！」

皇後擺了擺手，讓他閉嘴。皇上看了看皇後又看了看裴翊，一臉嫌棄：「別來氣你母後，自己又不是沒有夫人，後宅的事來擾朕和你母後幹什麼。」

又小聲地安撫皇後，「莫氣莫氣。」

裴翊最終看向我，緩緩開口：「王妃，你可願許夏竹進王府，又可願替本王一同求恩典？」

聽到這話我忽然恍惚...

大婚當日他挑開我的蓋頭，耳朵都羞得通紅，牽著我的手，在一旁扭扭捏捏地說道：「綰兒，這是我求了父皇母後好久好久才求來的恩典，母後說我混賬照顧不好你，我鬧了很久才能娶你的，日後一定對你好，做我的妻可好？」

當日的濃情似水，點點滴滴還曆曆在目。

當時滿心歡喜，誰知今日卻物是人非。

「綰兒？」皇後娘娘在一旁輕輕喚我。

我即刻回神，看向夏竹，此刻她竟沒有那麼盛氣淩人，眼神裏竟多了幾分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