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我馬上要大學畢業,正在論文答辯的時候,在現場暈倒了。
後來醫生告訴我,我是腦癌晚期,運氣好的話,還能活三個月。
但是——
我是運氣不好的那個。
一直都是。
徐婉寧的媽媽張莉和我在同一家醫院,她得了尿毒症,基本上每周都得來做一次透析,這件事情我早就聽徐婉寧說過了。
我第一次在醫院醒來的時候就碰見了她,病痛把她折磨的已經不成、人樣了,原本她家裏條件就不好,那個時候更是瘦的眼周和臉頰都直接凹陷了下去。
我一共來了三次醫院,而第三次的時候,張莉竟然直接拿著不知什麼時候偷采的我的血液樣本,和她血液的檢測匹配報告來找我。
“林陽,阿姨是看著你長大的,知道你活不長了,阿姨也很難受。”
“你已經治不好了,但是阿姨還能活,”她拿著報告單,原本就凹陷的眼睛看著更是瘋狂,“阿姨求求你了,阿姨需要腎、源救命,婉寧已經沒有爸爸了,她不能再沒了媽媽啊!”
“你的腎跟阿姨是匹配的,你要是在癌細胞轉移之前把腎捐給阿姨,阿姨就能活下來了!”
“然後你把眼角膜和重症保險的保金捐給婉寧,好嗎?反正她眼睛不也是因為你才瞎的嗎,你就當還給她了好不好?”
“我們家一輩子都會記住你的好的,求求你了,林陽......你去死吧。”
我真的死了,不是死於腦瘤,而是自殺。
我在打了急救電話,通知了醫院急救人員地點後,在放滿冰塊的浴缸裏麵,給自己注射了神經毒素。
七秒後,我死了。
痛苦的時間很短,比三個月的死亡等待短的多。
我的器官也因為低溫被保護的很好,神經毒素沒有傷害到它們。
我死了,她們兩個好好地活下來了。
但是我卻成了她們口中的罪人,一個個恨不得把我剜心剔骨。
回過神來。
我看著現在張莉那副雍容華貴的模樣,感到好陌生。
明明是同樣的五官,甚至現在保養的更顯年輕了,但是我卻覺得醜陋無比。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聽了張莉對我的咒罵,徐婉寧更是皺起了眉頭,剛要說上兩句,沒想到邊說邊走已經走到了紅毯盡頭。
不遠處的記者們看到她的身影,為了搶熱門頭條采訪,連忙擠了過來,長槍短炮地架在了她的麵前。
徐婉寧麵對鏡頭,臉上的表情不由得立刻轉怒為喜,遊刃有餘地應答著記者們的問題。
“這個目前不在我們公司的發展策劃當中......”
“短期內會落實在天華市的投資項目,盡請期待......”
在記者們問的最火熱的時候,突然有一個老人家跪到在一旁。
我雙眼圓睜,震驚地看著那道身影。
那......是我爺爺。
“婉寧丫頭,求求你,救救我們家,不看糟老頭子我,也看在林陽的麵子上,救救他奶奶吧,他奶奶現在腦梗在病房裏等著救命錢,求你借我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