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第七年,徐婉寧回國了。
那個被我狠心拋棄的瞎眼女人,帶著對我的恨意努力了七年,如今搖身一變,成為了赫赫有名的女總裁。
我知道,她是想回來炫耀這一切,想把鈔票甩在我的臉上,狠狠羞辱我。
讓我明白我當初有多麼鼠目寸光。
可她不知道,七年前,我就已經死了。而她,是為數不多的我活過的證據。
她不知道,讓她重見光明的,是她最恨的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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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靈魂漂浮在機場的半空中。
看著前麵專門鋪設的紅地毯。
好多明星都沒有這樣的待遇,但是徐婉寧有。
因為在國外掌握一家全球五百強企業的她,回到故土,能帶來的不是一點半點的經濟效益。
她施施然從私人飛機上走下來,量身定製的酒紅色小西裝,將她姣好的姿容凸顯了出來。
即便知道在出口有許多公務人員和記者簇擁著等著她,她也鎮定自若,仿佛隻是一個小場麵而已。
完全看不出,這是當年那個做事風風火火的女孩。
多風光啊。
她的眼瞳不動聲色地往四周看了看,似乎在尋覓一道熟悉的身影。
但並沒有什麼收獲,不禁哂笑一聲,自言自語道:“林陽你死了?有膽子拋下我,沒膽子現在來見我一麵?”
“七年,一次都沒有聯係我,嗬嗬......你是真的絕情......”徐婉寧冷笑道。
我看見她指甲深深地嵌進了肉裏,就像對我的恨意一樣。
她後麵,一道男性身影跟著下了飛機,從背後伸手攬住了徐婉寧的腰。
“眼睛好了後第一次看到天華市吧?七年變化還是挺大的。”
雖然有些變化,但是我一眼認出來了他。
唐文傑,我曾經最好的兄弟。
徐婉寧對他的動作似乎習以為常了,就像熱戀中一樣。
“謝謝了文傑......不是你當時拚了命幫我找到的眼角膜,可能我到現在都隻是個瞎子,更別說有現在的成就了。”
她眼裏滿是柔情,完全不像剛才提起我時那般充滿恨意。
我看見一個穿著貂皮的貴夫人繞過記者走了過來。
徐婉寧見到張莉當即就叫出了口:“媽!”
她臉上充斥著喜悅的表情,一家團圓。
但是我的心臟處卻莫名傳來了一陣絞痛。
好奇怪。
明明我已經死了。
但是為什麼會這麼疼。
我死後並不是一直以靈魂的形式存在的,而是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渾噩期,直到現在,也有些記憶模糊著。
我看著張莉那張優雅高貴的臉龐,感到熟悉又陌生。
徐婉寧冷著臉向張莉問道:“媽,林陽呢?那家夥混成什麼樣了,都不敢來見我,不會死在哪個沒人知道的旮旯裏了吧?”
張莉聽到我的名字,竟是忍不住輕顫了一下,像是聽到什麼恐怖電影的名字一樣。
隨後立馬回過神來有些嗔怒地說道:“提他幹嘛,那種狼心狗肺的混蛋,既然在你最難熬的時候拋棄了你,你還惦記他幹嘛?他要死就讓他去死!”
看著她那熟悉的三白眼,我想起來了,是她讓我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