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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上輩子,我眼睜睜地看著駙馬死在我眼前。

萬箭穿心,血流一地。

我才知道他的心意,才明白他愛我至深。

再次睜眼,回到了五年前。

在我對他最厭煩的時候。

這次我牽起他的手,忍著情緒小聲道:「之前是我不好。」

他平靜地抽手,眸光黯淡:

「公主殿下,別作賤我了好不好?」

1

我無法忘記自己死去的那一天。

冰冷的雨水砸地我睜不開眼。

不遠處一根長矛噗地貫穿了沈伯序的身體,他晃著退了一步。

「伯序!伯序!」

我扒著泥濘的土,拚命地向他那裏爬。

他回過頭,剛對上我的眼睛,一根又一根的箭矢爭先恐後地刺穿他的胸膛。

血混著雨水順著鎧甲蜿蜒而下。

他薄唇微張,勾起一個弧度:

「你沒走啊......」

他剛披上夢寐以求的鎧甲。

還未上過沙場,卻在這小小的狩獵林地為我而死。

2

像是剛從黑暗中浮出水麵,我長吸了一口氣。

泥土的腥味和身上的疼痛感還縈繞不去。

「公主生辰,駙馬送的東西未免也太上不了台麵。」

我的......生辰?

沈泊序送我的東西?

我費勁地睜開眼。

一陣刺目的暈眩後,光斑漸漸消退,我發現自己身處郊外的一處宴會上。

溪流淙淙,案幾沿著河流而設,雲衫侍女穿梭其間。

十分熱鬧。

可有一道身影像是自行隔絕了周遭,孤寂地立在溪水中。

粼粼的波光沒過他的腰身。

他平靜地彎下腰,撈起了一幅字畫。

水滴沿著袖口紛紛落下。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睫毛蓋住了眼底的神色。

沈伯序。

再次見到他,他的身形更單薄瘦削,麵部線條也更柔和,像是年輕了幾歲。

我心裏發燙,眼眶控製不住地紅了。

我喃喃道:「伯序......」

沈伯序像是沒有注意到我的目光,或者說,沒有注意任何人的目光。

他青衫透濕,垂著眼,在溪水中往岸邊一深一淺地走著。

狼狽,又讓人挪不開眼。

我蹙眉,正要起身,左側卻突然響起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以禾公主,不會是心疼了吧?」

我下意識的循聲望去,看見了一張麵帶嘲諷的臉。

當朝一手遮天的首府大人,也是前世逼死我們的元凶——宋嘉懷。

我如雷擊中。

啊,原來是這一天。

這的確是我的生辰宴,也是我和沈泊序成親後的第一周。

他送了我一幅親手謄寫的卷軸。

在宋嘉懷的示意下,長隨‘不小心’把卷軸丟入了溪流裏。

沈伯序不得不當眾入水去撈給我的賀禮。

前世我幾次欲張口,又拉不下臉麵,最終隻是冷淡道:

「前麵的桃林不錯,你們隨我一起去看看。」

我本意是把所有人引開,避免沈泊序繼續被當眾羞辱。

可是沈泊序誤會了。

他拖著濕淋淋的外袍,忍受著異樣的眼光和議論,一聲不吭地堅持跟了過來。

由於倒春寒,他吹了太久冷風,回去後他就大病了一場。

從此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墜入了冰點,開始了漫長的對峙。

此時,沈泊序已經回到了岸上。

如前世一樣,他細細地把卷軸用紅繩係好,卻沒有遞給一旁伸手的長隨,反而放入了懷中。

卷軸的形狀在緊貼的青袍上凸顯了出來,像多出的一塊骨頭,顯得有些滑稽。

周圍響起隱隱的譏笑,可他麵上還是淡淡的,沒什麼表情。

我感到心臟像是被攥住了,放在身側的手都抽搐了一下。

我把茶杯重重地一磕:「都眼瞎了嗎?」

03

空氣頓時一靜。

侍女,長隨紛紛垂首跪地,賓客噤聲。

沈泊序這才分出一點眼神看我。

他喉結下壓,牽動了下頜線的線條,淡色的薄唇動了動:

「抱歉,是我讓公主府蒙羞了,生辰禮我會重新備下......」

蒙羞?

他覺得我生氣,是因為他讓我丟臉了?

我連忙起身,心中著急,動作間把案幾食盒都乒乒乓乓打翻在地。

動靜不小,我頓了頓,四下掃了一眼,沉聲道:

「是我們公主府教人無方,這些長隨、侍女眼睛長上了天,居然要附馬親自入水。」

「都拉下去打三十大板,賣了吧。」

沈伯序赫然抬眼,麵上滑過一絲意外。

曾經趾高氣揚的下人,一個個被拖走,像是被挖走的湖底爛泥。

他則是亭亭玉立的高山鬆竹,風雨汙泥不改其顏色。

宋嘉懷敲了敲案幾,扯回了我的目光。

他身子坐直了幾分,要笑不笑地:

「公主殿下是什麼意思?」

被拖走的也有他的人。

教訓他的下人,就是在折他的臉麵。

嗬,我能有什麼意思?

我施施然地繞到他的身側,俯視他,隨後猛地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在周圍的倒抽氣中,我隨意地甩了甩手。

語氣輕慢:

「手滑了,還請見諒。」

我這個人,最講禮尚往來。

他不小心弄丟我的卷軸,我不小心扇他一耳光,這就叫有來有回。

宋嘉懷側臉上浮出了紅痕。

一雙眼極慢地轉過來,像是盯上獵物的蛇。

04

他盯他的,我走我的。

我偏頭吩咐侍從解散賓客,便徑直走向了沈伯序,目不斜視。

一路上,我走出了雄赳赳氣昂昂的步伐。

可當我在沈伯序的身前站定,碰上他垂下的眸光,又一下氣焰全消。

像是被扒光了羽毛的鳥,扭捏不安了起來。

我攥緊了絲帕,飛快地牽起他的手,胡亂地把帕子塞了他的掌心。

「你,你給自己擦拭一下吧。」

長久的沉默。

我悄悄地抬眼看他,沈伯序的目光久久地落在絲帕上,指節收緊。

「殿下,你們是在演戲嗎?」

他不太成功地牽了牽唇角,聲音很輕:

「為了羞辱我?」

什麼演戲?

我一頭霧水,下意識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突然注意到絲帕上的一角上赫然繡著字。

完了!

那是宋嘉懷的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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