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在二樓健身房看到了一些舞蹈器械,你女朋友一定還在堅持練舞吧?她身段這麼好,反正晚上也無聊,能不能讓她給我跳支舞呢?”
她看似在稱讚我,實際上卻想拿我取樂。
路澤逸回頭看我,隨意道:“你還會跳嗎?會的話就給她跳一曲吧,我記得你芭蕾跳的挺好的。”
他全忘了,我根本不會跳芭蕾。
我在想,如果我和江凝安身份對調,如果她是路澤逸名正言順的女朋友,那當我提出要看她跳舞的要求時,他會是什麼反應呢?
他會生氣,會暴怒,會罵我不知好歹。
我有什麼資格能讓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為我跳舞呢?
可惜這樣的身份對調並不會發生,我是他們眼裏無聊夜晚的調味劑。
我點頭:“好,我跳。”
我才剛擺出第一個動作,江凝安就覺得無聊了,窩在路澤逸懷裏撒嬌要睡覺。
路澤逸抱著她上樓,哄她入睡。
當他重新出現在我麵前時,我知道,真正的難關現在才開始。
“累了吧,坐我身邊歇一歇。”沙發上的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語氣柔和。
我沉默地坐在他身邊,卻又沒離他很近。
“凝安是有點小孩子脾氣,你多容忍擔待。”路澤逸說著,捏了捏自己的山根,好像也有幾分頭痛。“但是她本性不壞,你倆說不定能成為朋友。”
“朋友?”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是能替她嫁給殺人犯的朋友嗎?”
路澤逸猛地抬頭,質問我:“你都聽見了?”
我笑他,“你叫我來不就是說這件事情的嗎?”
他頻繁地眨動了幾下眼睛,似乎在糾結掙紮,最後他問我:“那——你願意嗎?”
我反問他:“路澤逸,你願意嗎?你願意讓我替你的白月光嫁給一個有前科的殺人犯,冒著婚後被虐待致死的風險,失去我的人生,去和一個我根本就不認識的陌生人結婚。”
他沉默了。
長久的沉默之後,他啞著嗓子說:“隻是先替她應付一下,我不會讓你出事的,凝安也不會。等他們兩家的合作談成了,我們再想辦法幫你離婚......”
我忍無可忍,起身大喊道,“幫我離婚?如果事情真有這麼簡單,那你為什麼不去幫江凝安離婚啊!你讓她嫁啊!”
“閉嘴!”路澤逸同樣站起身怒吼,“我說過,你別把自己和她相提並論,你不配!”
“三百萬!華雪予我給你三百萬,你去替凝安嫁人。你不是缺錢嗎!我給你錢!我什麼都可以沒有,但我不能沒有她!”
他猙獰怒吼的樣子倒映在我眼底,我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很陌生。
在最初,我還不知道自己是替身的時候,路澤逸對我很好。
下雪天我在路上滑倒了,別人都在笑我,隻有他毫不猶豫地朝我奔來,將我拉起來抱進懷裏。
“笨蛋,怎麼不小心一點?”
那時候的他就算是責備我,也是微微笑著的,絕不會露出現在這樣的神情。
我看出來了,江凝安是他的眼,是他的命,他舍不得拿她去賭,去試。
但他舍得我。
我釋然地點頭,“好。”
路澤逸,一命還一命,以後我不欠你的了。
等我死了以後你知道真相,你會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