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旁人心軟,小聲問他,“路哥,別必要吧,一個小丫頭而已。”
路澤逸連眼睛都沒抬一下,冷哼一聲:“她從我這裏都拿了幾百萬了,有什麼不可以?給她錢,錢夠了就閉嘴了。”
他話音落下的刹那,我耳邊響起尖銳的耳鳴聲。
旁人的話音笑聲我全都聽不見了,隻看到很多手拿著錢往我身上塞。
他們大笑,他們拿我取樂,而路澤逸還在一杯一杯地灌自己。
在路澤逸眼裏,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錢。
刀刃割開我臉頰的時候,是冰冷尖銳的疼。
有人在我左右臉頰各挖了一個血洞,結束的時候兩行血跡順著我的臉流下。
“好了路哥,您過目!”
路澤逸掰過我的臉,抬起眼睛在我臉上細細打量。
他喝多了,眼睛裏是一片霧色。
但看我的眼神,沒有多餘的半點溫度。
看久了,便將我的臉甩開。
他對我的假酒窩嗤之以鼻,“難看死了,比不上凝安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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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沒有缺錢到那個地步,在答應做路澤逸女朋友之前,我有正經工作,養活自己不成問題。
我舞蹈專業科班出身,畢業以後在本地的舞蹈團工作。
三年前的一場演出,我認識了路澤逸。
團長跟我介紹他,“這是路氏集團的太子爺,點名要看你再跳一場,你好好跳,搭上他就飛黃騰達了!”
我問:“是那個醫藥行業的路氏嗎?”
團長連連點頭,我心中一陣雀躍。
演出結束之後,我單獨又為路澤逸跳了一場。
一舞結束,台下的唯一觀眾路澤逸卻沒有鼓掌。
他讓我換上芭蕾舞服再跳一次,我困惑不解,向他解釋:“路先生,我不會跳芭蕾,我隻會古典舞。”
路澤逸勾手讓我過去,我走到他身邊,他從錢包裏取出一遝鈔票敲在我肩上。
“跳不跳?”
我怔住,他又拿出更多,繼續拍在我肩上。
“夠不夠?”
在我還愣神的時候,團長出現了,不僅撿走了地上所有的錢,還把我往後台拉。
“路先生,她能跳,有錢什麼舞不能跳啊,您等一下,很快就好!”
團裏所有人都看著我,路澤逸說隻要我跳,他可以包團裏一年的開支。
我不明白,為什麼要讓我跳芭蕾舞。
直到後來,路澤逸喝醉了酒,才告訴了我真相。
因為江凝安小時候的夢想,是成為一名芭蕾舞演員。
她學了一個月覺得疼,吃不了學舞的苦,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路澤逸卻把她的話放在了心裏,他在腦海裏幻想了很多次,白月光跳芭蕾的樣子。
直到——他看到了與江凝安十分相似的我。
我不過在台上擺了幾個芭蕾的姿勢,路澤逸就露出了癡迷的神情。
他走上舞台,兩根手指夾出支票。
“跟我走,我能讓你飛黃騰達。”
這話好熟悉,是團長剛才說過的。
當時的我還不理解他為什麼會選中我,隻問了一句,“你真的是路氏醫藥集團的人嗎?”
路澤逸冷哼了一聲,好像對我打聽他的來路頗為不滿,又或者是見了太多像我這樣愛慕虛榮的人。
他冷漠高傲地說:“如你所願,我是。”
我沒看他支票上的金額,毫不猶豫地接下了。
“那我就跟你走。”
對於舞蹈演員來說,臉是吃飯的家夥。
而現在,我臉上兩塊疤痕,足以毀了我的職業生涯。
但我知道,路澤逸不在乎。
他覺得自己已經用錢買下了我的一切。
三年的時間裏,他確實給了我很多錢,他以為我也需要這些錢,其實不是的。
我是來向他報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