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禮很羞愧,她也沒想到韓元明竟然是那樣的人,不過有了這一次的教訓,以後她一定會多長一個心眼。
“對不起。”
“我不喜歡麻煩。”
溫禮快速點頭,“我知道,以後絕對不會了。”
商時序沒有說話,上床用右手拿起一本書看,溫禮定眼一看,他看的是榮格的《紅書》。
看到他手腕上並沒有戴她送的佛珠,溫禮抿了抿唇,心情有些失落。
可現在不是失落的時候,好不容易見到商時序,又見他心情不錯,自然不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溫禮悄悄湊過去,看著商時序在燈光下那俊美清冷的容顏,小心翼翼開口,“采訪其實花不了多長時間,MABEI非常真誠……”
話未說完,就對上了一道冰冷的視線,“別得寸進尺。”
溫禮知道他說的“寸”是在酒店幫過她的事,臉上好不容易散下去的熱度又爬了上來。
是啊,商時序已經破例幫過她一次,她再提采訪的事,確實有些不識好歹。
時間已經很晚了,就在溫禮猶豫著要不要上床的時候,對上了商時序晦暗危險的眸子,雖說是夫妻,兩人從來沒有同床共枕過。
OK,不用猶豫了。
溫禮識相地拿上枕頭,抱著一個毯子去了沙發。
躺在沙發上,溫禮滿腦子都是工作,經過韓元明的事,賀青山那邊應該是沒戲了。
距離裴總監下達的一個月時間還有十天,該怎麼辦呢?
雖然不用擔心深深的藥費,可她和深深還要生活,絕對不能沒有工作。
“叩叩叩……”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溫禮的思緒。
“阿序,禮禮,你們睡了嗎?”
聽到譚淑嫻的聲音,溫禮如驚弓之鳥般,猛地坐了起來。
“我有東西要給你們,你們沒睡的話,我進來了。”
溫禮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睡覺怎麼還帶突擊檢查的。
她回頭看了商時序一眼,商時序臉色陰沉,顯然也知道譚淑嫻來幹什麼,心情很差。
溫禮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要是被譚淑嫻知道她和商時序分開睡,嘮叨教育她是小事,萬一真的給商時序找女人怎麼辦?
於是,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枕頭一溜煙鑽進了被窩。
被窩很溫暖,滿滿都是商時序身上好聞的檀木香味。
下一秒,門被推開,譚淑嫻和拿著兩把大金鏟的張媽走了進來。
溫禮裝出一副害羞的樣子,扭扭捏捏開口,“媽,這麼晚了,我和……序序都要睡了,你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天知道溫禮說完這句話,用了多大的勇氣,尤其是“序序”兩個字,要多燙嘴就有多燙嘴。
她不知道商時序聽到她這麼叫他的時候是什麼反應,她沒膽子看他。
譚淑嫻的眼睛跟雷達似的,目光落在床上的兩人後,又在房間裏掃了一圈。
看到沙發上的毯子後,眉頭一皺,但她對此沒有說什麼,而是朝張媽使了一個眼色。
張媽會意後點頭,將兩把金鏟子放到了床下,一個正麵,一個背麵。
譚淑嫻解釋:“習俗記載,動過土的金鏟子放在床底,有助於生子,正麵生男孩,背麵生女孩,放兩把一正一背,正好一次性生個龍鳳胎。”
溫禮:“……”
張媽又將一個畫著八卦圖的小布包放在了床頭櫃上,“少夫人,這裏麵是五色豆,有黃豆、黑豆、綠豆、紅、豆還有大米,並與鹽混合,綁上紅線放在床頭,就有開運,招子的功效。”
溫禮:“……”
譚淑嫻將幾本書遞給了溫禮,溫禮經過一看,一本是《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一本是《觀世音菩薩普門品》。
“求子這件事,心誠則靈,這些經書你每天都要念,以保佑家中香火旺盛。”
溫禮:“……”
她手裏捧的哪裏是經書,分明是山一般的煩惱。
為了求子,譚淑嫻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她回頭用求助的目光看了商時序一眼,商時序穿著灰色的真絲睡衣,他在家比較隨意,領口的兩個紐扣沒有扣,一眼就能看到性感的鎖骨。
商時序沒有看她,朝譚淑嫻淡淡道:“媽,任何事情都是實質大於形式。”
譚淑嫻瞬間了然,笑著說道:“對對對,那你們好好那啥,媽就不打擾你們了。”
看到譚淑嫻帶著張媽離開,溫禮不得不感歎還是商時序厲害,一句話就解決了一切。
知道商時序心情又不好了,溫禮也不敢再招惹他,掀開被子剛要下床,房門又猛地被人打開,她又快速回到床上蓋好被子。
進來的人是張媽,她尷尬道:“少夫人,少爺心臟不好,夫人讓你多出點力,讓他少出一點。”
溫禮:“……”
門再次被關上,臥室裏鴉雀無聲,落針可聞,處處彌漫著尷尬的氣氛。
最後還是商時序打破了尷尬,“我們的契約裏沒有生孩子這一條,你不用放在心上。”
溫禮的心因為商時序的話微微一顫,她下意識問道:“萬一懷上了……”
“沒有萬一。”
商時序的語氣很堅定,很顯然,對於他來說,隻要契約時間一到,他們就該結束了。
即便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可隻要想到還有半年他們就該分道揚鑣,她胸腔裏的那顆心,還是會隱隱作痛。
“不知道媽和張媽會不會再進來,跑來跑去挺麻煩的,我能在床上待一會兒嗎?”
商時序蹙眉。
在他沒開口之前,溫禮快速補了一句,“你睡你的,不用管我,我睡相很好,不會動來動去,動作也很輕,待會兒會自己去沙發睡覺,不會吵醒你的。”
溫禮的眼睛很漂亮,盯著一個人說話的時候,認真又虔誠,讓人不忍拒絕。
商時序難得沒有將她直接轟下去,留下一句“隨你”後,躺在了床上。
溫禮小心翼翼地關掉了商時序那邊的床頭燈,隻留了一盞昏暗的小夜燈。
商時序的作息很規律,十點必須睡覺。
溫禮一直等到十點半,察覺到他呼吸均勻,已經睡熟了,才敢小心靠近他,將耳朵貼到他左胸腔的位置。
撲通撲通撲通……
有規律的心跳聲,是她這輩子聽過最美妙的聲音,她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角,越發想要靠近它。
商時序的睡眠還可以,但耳朵比較敏、感,所以耳朵被碰的一瞬間,他立刻醒了。
然後發現,會自己去睡沙發的女人,像個八爪魚抱著他,腦袋貼在他的胸口,不安分的手正摸著他的耳垂,還時不時撚一下。
“溫禮!!!”
他帶著火氣,取開她捏著他耳垂的手,想將人推開。
許是察覺到了手中的觸感不對,睡夢中的溫禮又去找耳朵摸,整個人都趴在了商時序身上,動來動去。
……這叫睡相好?
柔、軟馨香的身體,讓商時序身體緊繃,俊臉比濃黑的夜還要黑,“起來!滾下去!”
溫禮徹底被吼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心驚肉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跳下床跑到沙發上。
完了完了,不是想著聽聽心跳聲就回來睡覺嗎?
怎麼不小心睡著了?
而且,她還摸了商時序的耳朵!那跟摸老虎屁股有什麼區別?
該死,她這睡覺的時候,喜歡摸人耳朵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掉啊!
怕商時序因為生氣心率過高,溫禮小心說道:“要不要我幫你測下心率?”
商時序的表情陰沉可怕,“要不要我把你從窗戶扔出去?”
溫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