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情書

我喜歡的男孩，聯合施暴者霸淩我。

他們撕我作業，抽我耳光，肆意辱罵我。我發著高燒，還要被迫陪他們玩搶七遊戲。

長達一年的霸淩下來，我身心俱疲，選擇從天台上跳下，一了百了。

可第二天，我照常醒來，還意外擁有了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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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桌兜裏又塞滿了垃圾，粘稠的液體順著桌腳滴落下來。

是別人沒喝完的飲料。

我已經習慣了被這樣對待，走過去準備把垃圾都扔掉。

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尖銳的笑聲在我四周響起。

有人拿著封粉色的信封，將裏麵的內容高聲朗誦出來。

那是一封寫給顧葉的情書。

內容肉麻，寫滿了對校草的愛而不得，也寫滿了少女的情竇初開。

此時，我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直到無數嘲諷鄙夷的視線向我投來。

「臥槽黑妹居然喜歡校草！」

「快來看，這是黑妹寫給校草的情書。」

他們罵我癡心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不是我寫的......」

我捏緊手指，拚命解釋。

誰都知道，我的桌兜就是班級裏的公共垃圾桶，每天都塞滿了各種東西，但都不屬於我。

可這封從我桌兜裏翻出來的沒有署名的情書，卻被他們認定所有人是我。

身處漩渦中心的另一位主人公，懶懶地坐在自己位置上。

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我喜歡你很久了，顧葉。」男生調笑的聲音響起。

顧葉，就是校草的名字。

同學們笑得前仰後合，但都是對我，沒有人敢拿這件事去嘲諷顧葉。

誰都知道，顧葉雖然長了一副好皮囊，可脾氣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

做事不顧後果，因為他有一個極好的家世，可以兜底。

顧葉聽他們一字不落地念完情書，才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

「惡心。」

就因為這兩個字，對我的霸淩升級。

顧葉的青梅餘紫怡隻要心情不好，就會把我關進廁所抽耳光。

有的時候，隻是因為無聊。

「噢喲，你這種身材就算發到網上去也沒人要看的，你急什麼呀？」

餘紫怡往我身上潑水，一邊拿手機拍照，一邊羞辱我的身材。

「你瘦的跟個猴似的，皮膚又黃又黑，擋什麼呀！有誰要看啊？」

冷水浸濕了我的衣衫，大片皮膚透出來，我拚命用手遮擋，被餘紫怡的姐妹團掰開。

她們肆無忌憚地笑著，將我的尊嚴踩在腳底下狠狠踐踏。

我想搶手機，卻被她們死死摁住後背。

眼鏡被打碎，掉在地上。

我高度近視，沒了眼鏡就跟瞎了沒兩樣。

她們把眼鏡踹來踹去，看我像狗一樣在地上亂爬找眼鏡。

我不是沒有反抗，可常年的營養不良，我麵黃肌瘦，沒有力量去反抗一群人。

在班上，餘紫怡總喜歡對我開一些戳心窩的玩笑。

「咦~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好臭啊——」

餘紫怡說完，意有所指地看向我。

她依舊是一副完美無瑕的模樣，即使說著這種譏諷的話，也像是無辜又純潔的聖女，是全校所有男生的夢中女神。

他們相信她不是有意的，她隻是在開玩笑。

餘紫怡一句話，全班同學就都往我這邊看。

我的校服很臟，衣袖上還留有淡黃色的印記。

這已經是我能洗到最幹淨的樣子了。

「她身上的該不會是屎吧......」

餘紫怡的姐妹團成員之一用誰都聽得到的音量竊竊私語。

「你看她那個頭發也好幾天沒洗了吧。」

「像鳥巢一樣。」

「臟死了！」

「江末，我幫你洗頭發好不好？」

下課後，餘紫怡走過來，笑得溫柔。

然後不容拒絕地，和她的姐妹強硬地拖著我進廁所。

她用她纖細的、沒有一絲苦難留下痕跡的手，蠻橫地抓住我的頭發，拖到水池邊，幫我「洗頭」。

冰冷的水從我的頭頂衝刷而下。

寒冬臘月，刺骨冰涼。

我越掙紮，換來的是她們更刺耳的笑聲。

第二天我就發了高燒，餘紫怡卻有了新的玩法。

她說我數學好，要跟我玩搶七遊戲，誰輸了就要挨耳光。

她說這話時，漂亮的臉上滿是天真無邪，好像在說「我們中午吃什麼」一樣日常的話。

我燒的渾身發燙，大腦迷迷糊糊，反應也很慢。

七十六次，我整整挨了七十六下耳光。

臉上紅腫的不成樣子。

渾渾噩噩中，我望著餘紫怡那張精致的小臉，即使是再惡毒的謾罵，也沒有折損她的美貌。

後來，我終於知道餘紫怡為什麼那麼針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