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上元節的燈會一向是熱鬧無比的,在京城中更甚,許多世家子弟都喜歡在上元節夜晚出行。
我是當朝右武侯大將軍許言錚的嫡女,亦是名滿京城的第一才女,許芷卿。
我在參加燈會時救下了一個差點被人踩踏的婦人,不承想竟是皇後娘娘。
皇後回宮之後,便請皇上下了旨,給我與當朝太子賜了婚。
按理說,得此姻緣,我應是欣喜的。
可旨意下來這日,我家愁雲慘淡。
原因無他,整個京城都知道太子愛慕一平民女子許久,二人隻是因為帝後阻攔而遲遲未能修成正果。
如今這聖旨一下,便是將我架在火上烤。
爹爹上書了幾次讓皇上三思,都被皇上給駁了回來。
最後我隻能跟太子奉旨成婚。
新婚當日,太子表現得倒是十分得體,似乎已經接受了這件事情一般。
可我深知太子的秉性。
若是他這麼容易便放棄那位女子,帝後便也不需這麼愁了。
拜完堂之後,我在新房等著他,可是一直到入夜,也不見他回來。
看來是不會來了。
我鬆了一口氣。
坐到了梳妝台前,我讓貼身侍女幫我卸下首飾,看著她有些發白的麵色,自是知曉她為何如此。
新婚之夜,新郎官不與新娘圓房,反而是出了自家門找外室,說出去要被笑話。
「無妨。」我神色自如地更衣,「我隨爹去邊關之時,遇到了那麼多事我都臨危不亂,這一個男人難不成還能讓我亂了陣腳?」
見我如此淡然,月兒鬆了一口氣,「還好小姐一向是能顧全大局的。就這樣還太子呢,這不是把皇上和皇後娘娘的臉麵放在地上踩嗎?」
旁人看得一清二楚的事情,秦蔚然卻似乎看不明白,心中隻有情愛。
我依稀記得,爹爹在處置一個差點因為情愛誤事的副將之時,告訴我:「卿卿,你要記住,先有國家,才有你。」
「你在我許言錚的女兒之前,就是你自己,哪怕往後嫁了人,也不必像那些寵物一般被馴養得服服帖帖。」
「世俗禮法,從來都不該成為束縛你的枷鎖。」
爹爹的話我深以為然。
我許芷卿,不論在何種境遇,都是我自己。
為了一時的情愛犯蠢,未免太過於違背爹爹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