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同幽魂般,晃悠回空蕩蕩的家。
將給自己買的小蛋糕捧在手心,小口小口抿著。
奶油化在嘴裏。
卻始終不及宋浮舟初見我時送我的那塊甜。
我媽早亡,我爸成天酗酒打牌,無所事事,大多時間把我當空氣,偶爾想起來甩給我一兩塊錢買饅頭填肚子。
或砸罵我是賠錢貨。
每當他心情不順,或發酒瘋時,我都會藏在附近公園的滑滑梯內。
那裏能擋風,沒那麼冷。
還有其他小朋友。
隻是他們有幹淨衣服,有新奇玩具,有父母疼愛。
他們從不允許我靠近,還拿石子扔我,罵我又臟又臭,身上肯定有傳染病,碰了皮膚要癢要爛。
我扯著身上洗到褪色破洞的棉衣,在角落瑟縮成一團。
宋浮舟彎腰發現我時,白淨精致的臉上隻有單純的好奇,「你在這裏做什麼?」
我隻敢看他一眼,就低下頭藏起,悶悶道,「......玩。」
他鑽入小小的洞中,和我麵對麵蹲著,見我蜷縮在角落,又好奇問我,「你為什麼縮在那裏?」
我局促地遮住破爛的外套,「......冷。」
宋浮舟忽地挪過來,將羽絨外套脫下來,攏住渾身僵硬的我,又將帽子扯上,徹底將我遮了個嚴實。
他歪了歪頭,笑眼彎彎,「這樣就不會冷了。」
淺淡的香氣和殘留的體溫讓我臉上爆紅,呐呐說不出話來,手忙腳亂要脫下來,結結巴巴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送你了。」
這樣說著的他,一溜煙鑽出去,跑遠了。
我扯著外套,既失落又懊悔,眼眶通紅,幾乎要哭出來。
覺得是自己太無趣嚇跑了唯一願意和我說話的人。
「怎麼哭了?」
我愕然側頭,見宋浮舟去而複返。
「我得走了。」說著,他雙手捧過來一份精致的小蛋糕,「請你吃蛋糕,快別哭了。」
我舔著嘴唇,咽著口水,視線艱難地從隻遠遠在陳列櫃裏望見過的蛋糕上移開,內心湧起很多不舍。
宋浮舟朝我揮手,「下次見。」
下次......
我內心雀躍悸動,忙不迭點頭。
從那天起,我每天都裹著宋浮舟的外套,縮在那個洞裏,從早等到晚,從滿心期待等到落寞沉寂。
再哄好自己,告訴自己明天他可能會來,這次一定要笑著迎接他。
這一等,再重逢就是高中。
宋浮舟並不記得我。
他依舊溫柔善良,會對身邊的弱小給予幫助。
隻是滿心滿眼都裝著鐘蕊。
那時候,宋浮舟匆匆趕來,為了我的名聲,當眾認下了那樁事,沉靜溫和的麵容在人群中瞧見鐘蕊時迅速崩裂,眸中閃動著前所未有的不安和局促。
最終,他留在幾近崩潰的我身邊,忍痛送自己愛的女孩出國,看著她奔赴向光明的前程。
而如今,鐘蕊以弱者姿態回歸,我隻能一敗塗地。
第二天忍著頭痛爬起來畫稿子,剛點開私信就炸了。
是某八卦博主發了爆料,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照片是在醫院走廊,宋浮舟小心扶著鐘蕊,替她擋去周邊人,眉眼浸潤著溫柔和關切,喜歡溢於言表。
配文——【宋浮舟陪秘密情人出入婦產科,疑似有孕,舉止親密,總裁寵妻人設徹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