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浮舟娶我三年,待我極好。
卻隻因愧疚。
我沉溺在虛幻的愛情中,直到鐘蕊回國。
她嗤笑,「池予,該把浮舟還給我了。」
「畢竟當初你那些豔 照流出,本來就不關浮舟的事。」
「這七年,算我施舍你的。」
1
宋浮舟半夜摸到我渾身滾燙,急匆匆抱我上醫院,跑前跑後半個多小時,終於掛上點滴。
見我不住舔著幹澀的唇,他便出去接熱水。
卻一直沒再回來。
電話先被按斷,後來索性關機。
我等得焦急,眼神沒處落,就盯著窗外花園看。
落在某個角落時,瞳孔微微一縮。
——是宋浮舟和一個女人。
挨得很近。
女人一點點靠近,將頭枕在宋浮舟肩頭,形容依戀。
而宋浮舟沒有避開。
彼時天際破曉,晨光灑下,攏著親密相擁的兩人。
映出一張許久未見的臉。
鐘蕊!
像是深埋的炸彈突地炸開,我腦中嗡鳴一片,連連後退好幾步,腳下一軟,直接跌坐下去。
周圍有人圍過來,關切地朝我伸手。
我卻驚恐地蜷縮起身體,深陷噩夢。
鐘蕊......
初見時,我遠遠望著宋浮舟,小心糾結著該怎樣才能和他搭上話,鐘蕊卻嬉笑著奔來,雙手掛上他脖頸,歪頭笑得親昵,讓我羨慕又嫉妒。
後來數次,她挽著宋浮舟的手臂,對臟兮兮的我遞出紙巾,笑容明媚又燦爛。
可那笑在某個昏暗潮濕的巷子裏變得扭曲而怨毒,她壓著我,用力撕扯我身上布料,見我拚命反抗,她揚手重重甩下幾個巴掌,然後用手機攝像頭對準了我......
宋浮舟回來時,眼眶是紅的。
他沒接水。
也沒發現我手背上被針管劃出的長條傷口。
隻安靜坐在我身側,神色怔忡。
宋浮舟回家的時間變晚了。
去做什麼不言而喻。
我嗅著他西裝外套上幽幽縈繞的淡香。
既焦躁,又難過。
患得患失讓我攀著宋浮舟的肩頭,仰頭索吻。
他隻垂眸看我,淺淡的眸中欲言又止。
估計是在想提離婚。
我隻得狼狽退開,用雜事岔開話題。
如此狼狽地,醜陋地,絕望地,死拽住宋浮舟不放。
同學聚會,鐘蕊也去。
進門前,我伸手挽住了宋浮舟的手臂。
宋浮舟腳步微頓,和我對視一眼,終是沒有拂開我的手。
包廂內,鐘蕊被人簇擁著,妝容精致,笑容明媚而高傲。
見我挽著宋浮舟進門,她直勾勾盯著我,臉上晦澀一閃而過,旋即笑容更深,快步過來,傾身擁抱住我,順勢將我的手從宋浮舟身上拂開。
姿態親昵。
背地裏尖利的指甲卻掐入了我的胳膊。
她在我耳邊低語,「小賤人,施舍給你的七年,過得如何?」
我遍體生寒。
周圍同學都在起哄。
「你們仨感情還是這麼好,當初就形影不離。」
「你記錯了,感情好的是宋哥和蕊姐。」
「畢竟要不是當初那件事,我們宋哥娶的......」
宋浮舟終於將視線從鐘蕊的身上移開,看那人一眼。
那人明白自己說錯話,尷尬噤聲。
我臉色發白。
當初我爸將哭喊求饒的我拖拽到校門口,拿著不雅照片四處張揚,要找出糟蹋了他寶貝女兒的人渣。
眼裏卻閃爍著貪婪的寒芒。
圍觀人群裏三層外三層,站在道德高地,或憐憫,或譏誚,指指點點過來。
令我無所遁形。
是宋浮舟擠開人群,脫下外套罩在我頭上,擋住了所有惡意。
他冷靜開口,「照片上的人是我。」
為此,他被我爸勒索了大筆賠償金,被他爸打得皮開肉綻,最愛的青梅出國離開,還娶了我這個並沒有感情基礎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