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娼技冷嘲熱諷

未婚夫家道中落那年，我退了他的親。 後來他東山再起時，用盡手段娶我為妻。 所有人都在誇讚，他情深義重，我有福氣。 後來，他夜夜帶著不同的女子回來廝混，讓我成為了全寧城的笑柄。 於我，這是羞辱，可我卻始終無動於衷。 他像是被我激怒，神情凶狠地指責我是沒心的人。 可他哪裏知道，我確實要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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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海明成親才將將一年，他就已經成為了煙花之地的常客，更是經常將那些豔麗女子帶回府廝混。

隻是這一次似乎有點不同。

那女子已經陪著海明三個月了，往常那些不過幾天便會被他打發掉的。

即便是一直看不起我的丫鬟也忍不住提醒我，海明對她很不一樣。

那女子是明安樓的花魁玲瓏，長得明豔動人，頗有幾分我年輕時的張揚模樣，眉眼也相似。

仍然記得，第一次見玲瓏的時候，海明摟著著她擋在我麵前，一臉惡意地朝著我笑道，「淩菲，玲瓏是不是和你年輕的時候很像？」

玲瓏是有幾分氣性的，聽到這話，瞬間不滿了起來，那驕橫的樣子惹得海明都笑嗬嗬地哄了起來。

是有點像呢，隻是，是和年輕時候的我像而已。

與此時的我，可不像。

當然，我知道海明的意思，他一直耿耿於懷當年我對他的拋棄，想以此來羞辱我。

可那天的我哪裏還有心思和海明去計較這些個事情。

我還要救自己的命。

我這條用母親的命換來的，苟延殘喘的命。

好不容易，我才得知那味我苦尋了幾年的藥材，我自然是急著想要去拿到手。

若有可能，我還能多活幾年。

繞過兩人，我急匆匆地往外麵走。

身後傳來瓷器刺耳的破碎聲，回頭迎麵就撞進海明那雙暴怒的眸子。

隻是見他沒事，我淡淡掃了一眼，就轉頭離開院子。

懷著希望出的門，回來卻滿是失望。

那藥材實在昂貴，囊中羞澀的我根本買不起。

想了許久後，我還是舔著臉起身去找了海明，卻被海明的小廝阿成攔在書房外，說是有客人在。

我坐下一會，就看見玲瓏穿著輕薄紗衣從書房出來。

見到我，她隻是眼前輕蔑地上下掃視，而後說道：「海爺說我和你長得像？我仔細瞅了瞅，哪裏像了？這要不是還在白日，我都要以為見鬼了呢。」

說我像鬼，也挺貼切的，畢竟若是再不治療，我很快就是真鬼了。

旁邊小廝抬眼看了一下玲瓏，眉頭微皺道：「玲瓏姑娘謹言些，我家海爺還是很敬重夫人的。」

玲瓏不屑地瞥了一眼旁邊的阿成，語氣裏帶著諷刺，「是嗎？敬重到，一聽到海夫人來找，海爺就一臉不高興？」

「敬重到，海爺一個月有二十來天的日子都要找外麵的女人顛鸞倒鳳？甚至還帶回府裏？」

「我可記得，這上一個月，海爺可是夜夜留宿在我那裏的。」

「一個男人對女人最大的敬重，那就是願意花時間陪在她身邊，給她體麵，不是嗎？」

玲瓏言語囂張，我不禁冷笑開口，「是嗎？那你是覺得海明敬重你嗎？」

玲瓏傲嬌地抬抬頭，答案不言而喻。

我嗤笑了一聲，「他敬重你，怎麼不把你贖出來，反而讓你繼續在煙花之地，一點朱唇萬人嘗呢？」

玲瓏像是沒有想到我這幅不死不活的樣子，能說出這樣牙尖嘴利的話語，她惱怒地瞪著我，聲音都尖利了幾分。

「你在得意什麼？但凡海爺當年先遇到的是我，你以為海夫人的位置還能是你的嗎？」

被海明冷嘲熱諷，我有所求，我忍。

被玲瓏這樣莫名其妙的人言語攻擊，我可不會忍讓。

我不屑地瞥了玲瓏一眼，言語更加尖銳，「娼技而已，哪家的正房夫人要是娼技出身，怕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你說，要是哪一天你伺候過的恩客對你丈夫說，你床上功夫厲害，你覺得你丈夫會怎麼想？」

看著玲瓏那氣得漲紅的臉，我暢快了幾分。

病了這麼多年，其實我已經極少這樣子言辭犀利地回擊別人。

玲瓏眼眸閃過冷意，隨後迅速靠近我。

我下意識地伸手橫亙在胸前，玲瓏卻抓起我的手。

在我掙脫開她之前，她身子就往後倒去，撞開了門，狠狠摔在地上，手臂都擦傷了。

屋裏麵的人都齊刷刷地看了過來，隨後一行人默契地離開了書房。

海明起身幾步走過來，扶起玲瓏，而後眼眸晦暗不明地看著我，語氣冷硬：「你推了玲瓏？」

我啞然看著海明，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還是好氣解釋道，「不是我，她自己摔的。」

玲瓏梨花帶雨地拉著海明，哀泣道：「海爺，我不過是說了你對我好，夫人就嫉妒推了我一把。好疼啊！」

海明沒有看玲瓏，眼睛定定看著我，「我對玲瓏好，你嫉妒她，所以推了她？」

我語氣不耐，「你對誰好與我無關，更不會嫉妒。也不是我推的她！」

海明怒意更盛，那深眸幾乎是瞬間就染上寒冰，看得我原本就不好的身子，更是微微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