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媒正娶?」
明儼擰起眉,冷冽地掃視著我。
他這樣針刺般的目光我早已習慣,隻是撐起嘴唇笑了笑。
明儼聲音諷刺:「你覺得你配嗎?」
「沈鈺,你是賤籍,賤籍知道什麼意思嗎?你就是個奴才。」
「奴才,還想做名正言順的正頭妻子?」
他緩緩勾起一個陰冷的笑。
「給我做個外室,都算抬舉你了。」
奇怪。
聽著他這樣尖酸刻薄的話語,我卻沒有以往那麼傷心。
而是從懷中掏出大紅燙金喜帖,對明儼道:「可我也沒有要嫁給你啊。」
我的聲音很輕,積年的病痛讓我提不起嗓子,做什麼都有氣無力。
「我已經要嫁人了,明儼。」
「往後我就要和夫君一起過日子了。」
話音落下,是長久的靜默。
明儼仿佛沒反應過來我說了什麼。
刻薄譏諷的笑容,僵在他臉上。
嘩啦!
明儼將桌上東西全部拂了下去,巨大的碎瓷聲,我身形一顫。
他一字一句道:「你這是在逼我?」
「我沒有……」
明儼劈手奪過喜帖,看也沒看,發狠地撕成了碎片,隨手丟在一旁。
「真是難為你了,還和別人籌謀這麼一場戲,你以為我會生氣是嗎?」
他瘋了一般,上前扼住我的臉,聲音冷厲:「嗯?」
我仍舊搖頭。
直到臉頰泛起紅印,他才鬆開手,目光陰鷙。
冷然道:「去外麵跪著。」
又是罰跪。
十年間,我不知被罰跪過多少次。
為了以示羞辱,明儼總讓我跪在室外。
現在正值隆冬,剛下過一場雪,室外銀裝素裹,冷得刺骨。
我一言不發,緩緩走出暖閣。
跪到了雪中。
死士常年身穿黑色勁裝,這樣的衣服並不厚,根本扛不住冬日。
冷氣貼在我皮膚上,連骨頭也開始發痛,細細密密,猶如百蟲噬骨。
明儼不知道。
十年來,我積勞成疾,體內還有曾經的餘毒未清。
幾方虯結,我已經沒有幾年好活了。
冷意徹骨,我頭腦發脹,眼前昏昏沉沉。
再也遭受不住。
一頭倒在雪地裏。
意識陷入黑沉的最後一秒,我聽到了明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