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間,我聽到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
是陳瀾,我的閨蜜。
她看到我醒來,立即拉起我的手,止不住的流著淚:“檸檸你可算是醒了,現在怎麼辦啊?”
我恍惚的向房門外望去,除了三兩個保潔阿姨,所有的客人全都離開了。
我躺在婚房中,抬眼望去,周圍盡是喜慶的紅色,地上還散落著幾張惹眼的“囍”字。
上麵不知被誰留下了兩個腳印。
真是諷刺啊。
我眼神空洞,腦袋裏一片空白。
陳瀾似乎看出了我的委屈,大聲罵起了簡文洲。
“這簡文洲真是不知好歹,他要什麼你就給他什麼,還差點因為他沒了命……”
“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他竟然跑去接喬月那個賤女人,對你不管不顧,他到底算什麼男人啊!”
喬月,是簡文州的白月光。
這個名字像是一道抹不去的陰影,一直是我不敢提及的存在。
“好了小瀾,我現在很難受,想一個人靜靜的呆會。”
“可是……”
陳瀾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
我掏出手機,看著那個無比熟悉的號碼,沉思許久,最終還是按下了撥通。
“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有氣無力的問道。
電話那頭,簡文洲支支吾吾。
“喬月回去的路上突然想吃c家的小蛋糕,我在排隊給她買……”
C家,我知道這家蛋糕店。
生意非常的火爆,通常都需要排幾個小時的隊才能買到。
主打的就是高奢定製,一天就賣那麼幾十個,限量出售,不提前預定根本買不到。
我瞬間就明白了喬月的心思,簡文洲根本就沒有時間回來。
我眼中的失望之意越來越濃,輕聲問道:“簡文洲,你還記得有一次你生病想吃他們家的蛋糕,我頂著夏日驕陽排了幾個小時的隊,最後中暑暈倒,還是被路人送去的醫院嗎?”
電話那頭的簡文洲沉默了,許久他才愧疚的道歉:“對不起檸檸,今天是我不好,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就回去陪你好不好?
“改天我們再舉辦一場更加盛大的婚禮補償你的遺憾,原諒我,好嗎?”
簡文州永遠都是這樣,道歉飛速,讓我怨都怨不起來。
可這次,我累了。
“不用了簡文洲,我以後再也不會為難你了。”
我輕聲說道。
簡文洲這個時候好像才察覺到有什麼不對,沒等他說話,我就掐斷了電話。
掛掉電話後,我的手掌好像突然沒有了力氣,手機摔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整整十年時間,包含了我全部的青春。
都沒有捂熱簡文洲那顆冰冷的心。
該放手了,成全簡文洲,也救贖我自己。
我下床收拾著行李,我想一個人去看一場日出。
就像當初結婚前簡文洲答應陪我去看的那樣,穿著美麗而又盛大的婚紗去迎接太陽的升起。
隻不過這一次是我獨自一人。
差不多收拾完畢,我想起我買給簡文洲的拍立得還在閣樓上。
當我走上閣樓,翻找相機的時候,突然覺得心臟處傳來一陣巨疼。
緊接著我我眼前一黑,咚的一聲,腦袋撞上角落桌子的棱角。
溫熱的鮮血從我臉上緩緩流下,我看著那血、緩緩失去了意識……
我就這樣死在了我的新婚之夜。
因為隻有一個腎的我,將這個腎挖給了簡文州的白月光——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