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我是怎麼想的,我竟然在樹上盯了荀鈺三天。
晨起讀書,燒火做飯,午間休息,晚上溫習,荀鈺這一天極度充實,除了讀書還是讀書。
不對——中間他還出去了一趟,去坊北一所荒宅喂了狗。
我原以為那宅子裏有什麼秘密呢,多番查看才反現,原來那裏隻有狗。
我有點生氣,不是因為一無所獲而是就在剛才我差點被狗咬了,真的就差那麼一點點。
不要輕易惹女人生氣,尤其這個女人還是個殺手。不殺他,但是並不妨礙我找點事給他。
他不是喜歡看書嗎?不修窗戶那我就給他多搗幾個洞。
午間休息他不也很喜歡嗎?那我就學鳥叫讓他中午睡不好晚上學不了。
日子又持續了幾天,有件事我卻一直沒想明白。
荀鈺是一個人住的,為什麼每次燒飯都燒兩人份?
我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但是他日子照常,我卻不太能看得出來。
這天太陽很大,我在樹上待著無聊,有一下沒一下的揪著樹葉,院子裏樹葉落了一大把。
樹下新安了個秋千,前天中午裝的。那天荀鈺沒午休,拿著個東西忙活了半天。我當時覺得這男的肯定有個什麼毛病,竟然喜歡蕩秋千。
可是秋千裝好了放在那裏卻也沒見他蕩過,反而是我趁他不在的時候玩過幾次。
“今日天氣不好夜裏恐有大雨,你要不先回去吧?我家在這裏,人不會跑的。”書房的窗開著,荀鈺停下臨摹畫冊的筆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我換了個姿勢躺在樹上,摘了片葉子遮住眼睛,迷迷糊糊的有點想睡覺。
“樹上那個,說你呢。”沒聽到回答,荀鈺氣笑了。放下筆,來到樹下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往高處看。
這下我知道他是找我的了,這人真討厭,明明知道院裏多了個人還假裝不知道,怪不得有人要殺他呢。
我不躺了,抱著長劍起身坐在樹幹上,不向下看也不理他。
荀鈺晃了晃樹下拴著的秋千,笑著看向這坐在樹上的黑衣女郎。
少女長發如瀑,僅用一根白色絲帶綰起,似是不習慣被人這般打量,坐在樹上默不作聲地帶上了兜帽。
“我叫荀鈺,你呢,叫什麼?”他揚著頭往樹上看,陽光透過綠葉給他的眼睛打上一層細碎的光。
傻不傻啊,我是來殺他的,對我這麼客氣幹什麼?女殺手沒有心,我才不會愧疚呢!
不知道怎麼回答,我踩著槐花樹飛出了小院。
落荒而逃?才不是呢,我隻是不想理他。對,我一點也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