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說荀鈺家在城南明安坊,臨安城內地方我去過很多,明安坊倒是第一次聽說。
我想著荀鈺既是一儒生,住的地方估計也就在書院附近。
可誰知,還真就被我給猜錯了,不來我都不知道臨安城內竟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青磚紅瓦,牆皮斑駁,既無炊煙也少有人跡。
我沒來由的想,這地方要是死一個人是不是等臭了才會被發現?
找到荀鈺家門,我飛身進去,也不進屋就在院子裏槐花樹上待著。
這個季節正是槐花開的時候,清清淡淡的花香,讓人出行遇雨煩躁的心都安定了。
槐花樹正對著荀鈺的書房,我看到他從書兜裏掏出傍晚時在書坊買的書,一本一本在書案擺得整齊。
屋裏燈火暗淡,隻書桌那處亮著燈。漸次外麵又下起雨,書房那窗戶被水潤澤近乎透明,我沒來由的想笑。
“這呆瓜家紙糊的窗戶都破洞了,知道買書也不知道修補修補窗戶?”
突然不著急動手了,我戴上兜帽躺在槐花樹上,好笑的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收著書案上的文稿。
衣服是防水的,不是我早走了,殺他之前看他還有什麼遺願沒完成幫幫他,要不然誰樂意看這呆瓜瞎折騰啊?
歲延年接單全憑心情,但既已接單,便須全其心願不留後患。
既是殺手,殺人就得了,這破規矩也不知道是誰定的,煩人得很。
在樹上盯了會兒,除了看書外也沒見荀鈺做些別的,他都不餓的嗎?
肚子在唱空城計,我沒猶豫飛身上了屋頂打算去別處找點吃的。廚房在院子東南角,我翻牆進來的時候看到了。
進去以後發現廚房一層不染,鍋碗瓢盆擺放井然有序,幹淨的讓我無從下手。
說真的掀開鍋蓋之前我沒指望鍋裏會有吃的,所以看到白麵饅頭的那一刻我很震驚。
我拿起一個,嘗了嘗,發現味道還挺好。一個吃完,物歸原樣後我又回到了原先呆的那棵樹上。
書房的燈亮著,這個點荀鈺還在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