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剛才方芷若就忍不住了，很想給這人麵獸心的家夥一巴掌。她不是傻子，女子體內大出血，八成是懷了孕。王娣再傻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不適合幹什麼，除非，她拒絕不了。

再結合她身上的痕跡，方芷若已經看透了眼前這個跪著的人。

家暴，婚內強·奸，虛偽，這個渣男！真想殺了他一除後快！

但是，那樣也太便宜他了不是嗎？

心生一計，方芷若要讓他也嘗嘗 有苦不能言的滋味！

“你自己知道，你錯在哪裏？”

“兒子不應該妒恨二弟，二弟是您的心頭肉，我不該和他比。我當大哥的，應該讓著他。一家人應該和和氣氣的。”

看著李明避重就輕地講著，方芷若都要被氣笑了。原本以為老大老實巴交，還算有救，現在看來，她真是錯的離譜！

“就算兒子有錯，這老娘也偏心偏的太明顯了吧？”

“就是啊，都是兒子，還有高低貴賤之分？”

“兒子說的也太委屈了，這怎麼當娘的？”

醫館裏麵養著的藥仆和丫鬟開始在兩旁竊竊私語，有的病患也相互交換著聲音。

方芷若想一腳踢在李明身上，但是又想，那樣一來不是和他一樣了嗎。

收起腳，方芷若氣沉丹田，聲音洪亮：“我說的是這個嗎？你打罵你媳婦，好好的兒子，被你作沒了，你媳婦也渾身是血，快要死了。我最看不起你這種打女人的人！”

殺人誅心。老大不是一直想要一個兒子嗎？不是一直想和李顯爭寵嗎？現在，她就讓這兩樣都落空！

“真的？娘？王娣懷了兒子？”

“可是被你弄死了。”方芷若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幻想。

“啊？原來還有轉機。這男人真不是東西啊，居然把自己的兒子打死了。”

“對啊，難怪說人心不可貌相了。他看著老實巴交的，剛剛還想敗壞自己娘的名聲呢。”

“哎呀呀，真是作孽啊。”

方芷若看著李明的臉上從震驚到欣喜再到失望，心中隻覺得痛快。

但是她到底不是王娣，沒法替她決定，之後她便不再說什麼了，等著大夫出來宣布結果。

隻是，正在這時，大夫臉色深沉地走了出來，說：“我們的藥材不夠用了，要是不能及時找到龍骨，怕是產婦之後再大出血，是保不住了。”

“她之後還會再出血？”

“你們整天打她，傷口很容易崩裂的。而且，她以後要是大喜大悲的也容易引起出血。而且，她以後都不能再有孩子了。”

“她醒了嗎？”

“還沒呢。”

“沒告訴她吧。孩子的事。”

“沒來得及，她一直昏著。”

方芷若回想之前的一些細節，想到白天他們在屠宰場買肉的時候，王娣想要吐的樣子，想到晚上大兒子那臉上不自然的表情，想到大孫女一開始對她戒備的表現。她其實原本可以阻止這些的。

方芷若悲從中來，甚至想起來之前有幾次，原主其實是看到過大兒媳被打的，但是她默許了。

回到家之後方芷若翻來覆去，睡不著。

該怎麼給王娣說呢？她以後當不成母親了？還是被老大打的？

家暴一旦有一次就會有無數次。她現在睡得香，是因為現在李明剛把孩子打掉，心中有愧於她。但是一旦那份愧疚消退了，他還是會打她的，而且會變本加厲，更加狠辣。

方芷若想著，或許王娣和李明和離了比較好，這樣對誰都好。隻是苦了大孫女。不過沒關係，以後她親自教導，倒不怕她以後長成她爸那個人麵獸心的模樣。

等到天明的時候，王娣醒了，一起來便挑水劈柴做飯的。唐柳想做，便發現王娣已經弄好了。

在廚房做飯的時候，唐柳問王娣：“嫂子，你怎麼起的這麼早？昨天晚上，咋回事兒啊？我聽村子裏說你大出血，差點救不回來？”

自從上次對老大一家呼來喝去，唐柳被方芷若狠狠甩了幾個巴掌以後，她敢怒不敢言，這嘴上也開始叫嫂子了。

再加上早上去村頭買菜的時候，那些老婆子說的什麼不能生育，孩子沒了，唐柳越發好奇起來。想到那些老婆子看到她來了還齊齊噤聲的樣子，唐柳的心裏跟貓抓了似的。

“沒，沒什麼，就是昨天晚上你大哥要得急...出了點血。”

看那王娣支支吾吾地樣子，唐柳試探性地問道：“嫂子，你該不會是落胎了吧？”末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要是落胎了，以後就生不了兒子，到時候家產全是小寶的。

王娣控製不住地流出眼淚來：“沒有。沒有。我又沒懷孕，去哪裏落胎呢。”

其實心裏已經是七上八下的，這幾個月她確實沒來月事，當時隻當是因為太忙了，身體累壞了，但是仔細一想，確實啊，她可能真的懷孕了。

她昨天還出了那麼些血，李明又為她掏錢出力的，她真沒用啊，又沒生出兒子！

等到戰戰兢兢做完一頓飯，家裏的人也陸陸續續地起來了。

等到上了餐桌，方芷若便看到老·二媳婦一臉得意的樣子，老大媳婦縮著肩，臉上全是惶恐。老大和他媳婦如出一轍的表情。

不過方芷若知道老大怕的是她，但是不知道老大媳婦怕的是什麼？估計是老·二媳婦嘴賤，給老大媳婦說了什麼。看來以後還是要治治她！

她開口說道：“人都到齊了？我最近想著，陪王娣回娘家看一趟。”

她知道，要想把這婚離了，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且不說古代女子最重名節，單是王娣不能生育這點，便能叫人唾沫星子淹死她。

因此，方芷若想著，幫王娣脫離苦海，可不是僅僅離了婚就可以的，至少也要從娘家人這邊入手，看看他們什麼態度。

可是還沒等方芷若說完這句話，便看到了那王娣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她說：“娘，你不要趕我走啊。兒媳以後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