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方芷若回去以後歇了下來，迷迷糊糊間，聽到半夜有人把她叫醒，睜眼一看，原來是老大。

這麼晚了，不回去睡覺，叫他老娘幹什麼？

方芷若看著老大支支吾吾的樣子，額頭上都淌著汗，心中不免一陣狐疑，隻叫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那老大仍然是猶疑不決的樣子，最終，在方芷若的催促下，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心，才說：“娘...王娣她，大出血。”

“大出血？你怎麼不早說！”遇到這種情況，如果不及時止血，怕是要落下病根，更有甚者，直接救不回來，當場駕鶴西去。

沒在猶豫，方芷若告訴大兒子去找鄉親鄰裏的借車，她隻披了件外裳，便急忙忙地跑到大兒子的屋裏。

隻看到早上還和她有說有笑的人，現在趴在春凳上，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下麵的裙子大半都被血洇濕了。

旁邊的大孫女緊緊抱著她媽媽，像小獸護食一般，警惕地盯著方芷若。

方芷若要上前，她喊道：“壞女人！都是你！”

方芷若覺得很好笑，原主到底是多不喜歡大兒媳啊，大孫女到現在還覺得她會害她!

但是現在不是和小孩子爭辯的時候，方芷若直接把小孩子扒開，攙著王娣便把她往地上放著。

下·體都已經大出血了，還趴在凳子上,她是真不怕自己的血流幹淨！

“你去裏頭把被子抱過來，我看看你媽是怎麼回事？”

方芷若看那小孩子愣住了，推了她一把：“快去啊！你想你媽死在這兒？”

李菡萏也不傻，明白奶奶居然是來救她媽的，便跑到裏麵去，把被子拖了出來。

方芷若把人呈仰臥位放在了地上，輕拍王娣的肩，同時大聲呼喊她：“王娣！王娣！”

隻見那臉色灰白的女人睫毛微顫，像是想要睜開言的樣子，但是嘴唇緊緊抿成一團，像是在和什麼作鬥爭的的樣子。

看來她對自己的名字有反應，剛失去意識沒有多久。

等那丫頭把被子拿過來，方芷若招呼著給王娣裹上，便衝出門外，想要看看老大有沒有把車借到。這裏沒有止血用的藥材，隻有醫館裏有最全的，可以幫助王娣脫離險境。

隻是，看著屋外黑漆漆一片，她叫著老大的名字，隻能聽到自己的回聲。

看來那小子人緣不行，這會兒還沒來。可是王娣已經失去意識了！

心裏罵了老大一聲，方芷若折了回去，扒開王娣的裙子觀察傷口。隻是沒想到，她身上竟然有如此多的傷，皮膚上布滿了淤青和疤痕，有些已經逐漸愈合，有些仍在新舊交替。

來不及再看，方芷若發現是裏麵有傷，而她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怎麼處理，隻回頭叫大孫女把家外頭落得冰砸幾塊過來，之後她裹著布條便把那冰放在王娣腹部，用冷敷止血。

之後她掀開王娣的衣服，果然，這些淤青和疤痕分布在身體的各個部位，手臂、肩膀、腹部、背部，哪裏都有。

沒想到李明平常看著老實巴交的，到頭來居然是個家暴男！這一家子真是叫她開了眼界。

等了一會兒，再看王娣，她的臉色已經沒有變得更蒼白了，裙子也沒有更多的學滲出了，方芷若給大孫女說：“你看著你娘。我去找你爹，借輛車。”

大孫女吸著鼻子，說：“奶奶，你去吧。”

之後，她回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

一回來爹就和娘到裏屋去了，爹看著不是很高興的樣子，說：“我娘給老·二找活兒幹了。什麼好事兒都想著老·二，都是你沒有生出來兒子！”

他給了娘一巴掌，但是之後又摟起來娘，從後麵緊緊地貼在娘的身上，娘一直說不要，可是爹就開始打娘，最後娘不想她去外麵。

後來，就傳來了娘的慘叫聲。

之後，爹慌慌張張地跑出去了，找來了奶奶。

她不傻，知道出事了，跑過去，隻看到床單上都是血，她娘在上麵呻·吟著。

她不想娘死了，便把娘從向床上拖了下來，想背著娘去找大夫。

在李菡萏眼中，就是因為方芷若不喜歡自己的娘，才要來讓爹打她，欺負她。

但是現在看著方芷若忙前忙後，李菡萏的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惑。

隨即又想，人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轉變？當年不讓她上桌吃飯，常常撕著她頭發叫她小蹄子的人，怎麼可能轉眼就對自己家噓寒問暖的？

不管了，要是娘有什麼危險，她就和爹，奶奶拚了！

正跟著呢，就見到前頭爹回來了，一臉灰敗。晚上天色黑，隻看見他臉上的黑肉都蜷縮成一坨坨的盤著，嘴唇微張，哆哆嗦嗦隻別出來幾個字：“娘，人家沒人願意借給咱家。王娣她，她，是不是要死了？”

“閉上你的嘴吧！真是一點事兒都成不了！要是她死了，你也別想好活！”她不是傻子，早上王娣還好好的，晚上就成了這樣，身上還有那樣的痕跡，要說這事和李明沒有關係，她是一點也不相信！

急忙忙地跑到最近的一戶人家，她也不管那麼多，直接叫李明去把那人家外拴著的驢車拖了出來，自己則是上門拍人家家門，拍的砰砰作響。

“我家媳婦生產大出血了，兩條人命呢！借你家驢車一用！這是報酬！”說著，直接塞給那戶人家足以買下驢車的錢，方芷若便又跑回去了。

“誒！用吧用吧！大晚上的，路上都結冰了，小心點！”剛剛那是隔壁家的糟老婆子？怎麼這麼些天不見，說話這麼客氣了？

拿著錢，那老頭想著之前有一個男人跑過來說自己差點把老婆打死，一聽就不想借那人。

不過他倆好像是一家的？

看著方芷若回來了，李明和方芷若一起，把王娣裹著被子放上了車。

之後他們便向著醫館的方向趕過去。

等把人交給了大夫，方芷若扭頭就給了老大一巴掌。

“跪下！你個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