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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我就準備把賀意給我的東西都打包丟出去。
筆、本子......甚至還有一顆早就已經和糖脂粘在一起的糖。
曾經被我視若珍寶的東西,現在看起來真的臟,醜得可怕。
周聞初懶洋洋的靠在門框上,表情實在是有些欠打。
「你挑男人的眼光挺差的。」
他嘴巴淬了毒一樣,瞪了他一眼,惡狠狠的威脅,「你非要這麼說,我下一個看上的男人就是你。」
周聞初眉頭一挑,「你覺得我會怕?」
這死小孩,嘴真硬。
我抽了抽鼻子,準備下樓丟垃圾。
周聞初又在我身後跟著,到最後幹脆把我手裏的垃圾袋搶了過去,「他給你的破爛還挺多,可惜,沒一個超過十塊錢的東西。」
停了一下,他又不確定的補充,「可能連五塊錢都沒有。」
我又瞪了他一眼,親手把所有的東西都丟進了垃圾桶。
最終連帶著手上一直戴著的手鏈,也被我徹底的丟了出去。
手裏空蕩蕩的那一瞬間,我竟然覺得如釋重負。
當晚,我夢到了還穿著高中校服的賀意,我衝上去想要打他,可以眨眼,賀意竟然變成了周聞初。
我連忙停住動作。
接下來,夢境紛雜,記不清發生了什麼,隻記得周聞初這小孩在我腦子裏蹦了一晚。
第二天醒來,我一頭黑線。
什麼鬼,怎麼剛認識他就出現在我夢裏了?
我剛想洗個臉冷靜一下,一打開房門,就聞到了滿屋子飯菜的香味。
周聞初撐著臉,一臉幽怨,「熱了三遍了,你還挺能睡。」
看著桌子上豐盛的早飯,我心虛的清了清嗓子。
不是說好了讓我照顧這小孩嗎,怎麼一大早,他就把飯菜都準備好了。
火速洗漱完,我正想往嘴裏塞雞蛋,我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這讓心虛的我越發底氣不足。
周聞初看了我一眼,姿態優雅,「不接嗎?」
「接!」我一咬牙,按下了接聽鍵,我媽聲音無奈,「慕甜啊,過會兒你三姨要來我們家,你記得給她開門。」
知道我不喜歡這個三姨,我媽電話掛的飛快。
我歎了口氣,腦子裏卻想到了昨天蔡悅和賀意摟摟抱抱的樣子。
沒等我仔細思索,門鈴就響了。
我剛起身拉開門,三姨那張討厭的嘴臉,和他尖銳的嗓音就迫不及待的擠了進來。
緊接著,就是我表姐蔡悅同樣惹人厭的臉。
三姨在我耳邊咋咋呼呼,「呦,慕甜你表姐在家無聊,說想來找你玩,要我說啊,你也該學學你表姐,年紀輕輕的就該多出門走動走動......」
我扯了扯嘴角,讓開身子。
三姨迫不及待的擠進來,看到餐桌上的周聞初之後,又立即嘴巴一撇,眼神輕蔑,陰陽怪氣的開口。
「呦,怪不得不出門呢!」
「慕甜,你這才多大,你爸媽不在家,你就開始往家裏帶男人啦?」
她嗓門高的不得了,好像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我咬牙解釋,「這是我老媽朋友的兒子,剛回國在我家暫住!」
三姨眼珠子骨碌碌亂轉,蔡悅已經熟門熟路的坐在了我家沙發上,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盯著周聞初。
「原來是這樣。」
她語氣意味深長,「我還以為你是羽羽的男朋友呢。」
說完她又自我介紹起來,「我叫蔡悅,程慕甜的表姐。」
「哦,我知道,昨天那個。」周聞初沒看她,自顧自吃著早飯,語氣敷衍。
蔡悅眼睛亮了一下,聲音更加柔媚,「才見一次你就記住我了,那還真是榮幸。」
周聞初半垂著眸子,興致缺缺。
蔡悅又轉頭問我,「慕甜,昨天的事情真是抱歉,讓你跑了那麼遠。」
她舊事重提,明顯的不懷好意。
三姨沒察覺到我們之間的暗潮洶湧,扯著大嗓門問,「慕甜啊,過年了,你怎麼也不往家裏帶個對象?」
我嘴角抽了抽。
剛剛還教育我不要往家裏帶男人,現在又開始催了,真是想惡心你的人永遠有無數說辭。
三姨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從兜裏掏出瓜子磕起來,瓜子殼吐的滿地都是,「慕甜啊,你也老大不小了,這女人啊,結婚生子才是這輩子的首要任務!你可得抓緊了,不然等再過幾年,可就沒男人要你啦!」
說著她又上下打量我幾眼,「不是三姨說你,你一個小姑娘家,一天天邋裏邋遢每個女人樣,這一點你就不如你表姐。」
「本來就不如你表姐漂亮,還不打扮。」
我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我這三姨,從我有記憶起她就一直在吹噓攀比自己女兒,甚至蔡悅有幾個追求者,都能被她拿來拉踩我。
我懶得搭理她,嗯嗯啊啊的一頓敷衍。
可忽然,一直不理人的周聞初握住了我的手。
隨後,我身邊的沙發陷進去一塊。
「阿姨,你年紀大了可能不知道,現在的年輕小夥子都喜歡羽羽這種有理想有靈魂的女孩子。」
「至於那種滿腦子隻想著嫁給有錢人的女孩,可能隻有那種還活在上個世紀的老東西才喜歡吧。」
說完,周聞初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三姨和表姐,「而且羽羽不是沒人追,隻是羽羽不喜歡就直接拒絕別人了。」
「哦!」周聞初故作驚訝,「表姐不會不喜歡別人還故意吊著別人吧?這不是人品有問題嗎?沒想到表姐竟然是這種人!」
三姨和蔡悅的表情瞬間精彩無比。
周聞初歪了歪頭,「阿姨,表姐私生活這麼混亂您不教育就算了,竟然還拿出來炫耀,這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說完他又裝作吃驚地捂住嘴,一臉無辜。
「阿姨,我之前一直在外國念書,說錯了話你別怪我。」
一套組合拳打下來,三姨和蔡悅的臉都綠了,還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我對周聞初的崇拜在此刻到達了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