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翡不要我。
我識趣在他趕我前離開。
回歸了老本行。
「隊裏不缺人。」現在的皇室暗衛領頭是我師父一手培育起來。
他看我,緊緊擰眉:「你現在的武藝,遠遠不符合暗衛入圍標準。」
我心尖一顫,苦澀蔓延。
可宋翡養我八年,將我徹底養廢了。
抵死纏綿時,宋翡笑我。
「你這爪子真像個野貓一樣,怎麼不撓人也疼。」
我愣了愣,鬆開他的背,自卑收回手。
從小被師父訓練成暗衛,手指不像姑娘家細軟,滿手硬繭。
師父教導我們,繭不是壞東西。
是鱗片,是刀鋒,是我們暗衛蛻化出保護自己的最後一件。
可是我愛慘了宋翡,我把最後一件護心甲親自剖下,再也不習武。
沒換來宋翡誇讚,可他沒再提起過。
「不過師出同門,這次破例!」領頭目光從我身上移開,將我重新編隊:「算報答師父培育之恩。」
宋翡帶白櫻去狩獵,皇室暗衛跟隨其中。
「小七,你的隱匿太顯眼。」領頭目光無奈,「去邊緣待命。」
我咬牙領命。
荒廢太久,重新習武,一塌糊塗。
狩獵場上,歡聲笑語不斷。
宋翡高冠淨袍,意氣風發。
馬背上,他永遠是那個健全的少年郎。
他揚鞭追去,「櫻兒,別騎太快!此處新置了不少猛禽。」
白櫻一襲輕裝縱馬,笑聲如鈴:「小翡你輕看我。忘記當年誰的馬術不輸於你了?」
笑顏突然僵住,白櫻臉色難看。
她心虛解釋。
「小翡,我......」
宋翡追上她,麵色淡淡:「都過去了。」
是啊。
都過去了。
當年白櫻嬌縱,狩場失事,太子一心護她,被猛獸襲擊。
壞了一條腿,已是最好結局。
不必追憶。
可我沒過去,替他們去死的,是我師父。
白櫻點點頭,笑容重新回到她臉上。
兩人並肩,身形與八年前交疊,一如當年,情真意切。
領頭鎮靜安排。
「小七隨時看護,一有不對立即衝下去,先引開猛獸,我們再護皇上離開。」
我怔怔,點了頭。
掌心發虛汗,聽說狩場新置了豹貓。
「小翡!」
白櫻紅著臉被宋翡壓在樹上。
「你不說這處不安全嗎?」
宋翡低笑,「裙下風流,枉死無憾。」
白櫻臉頰紅的滴血。
宋翡開始扯她的裙帶,喉頭滾動,低啞著嗓子:「靠著我,櫻兒。」
不料此刻樹冠猛地顫動,人影猛然從林裏躍出。
「來不及了,有變!行動!」
領頭低吼,一把將我推出去。
我落地還沒穩,聽見白櫻扯破嗓子的驚呼。
不是豹貓,是一群黑衣刺客。
他們先發現了我,朝我肩頭刺了一刀。
血腥味激起我心底的暴虐因子,行劍如龍,刺傷數人。
「小七,挺住!」領頭踹翻一人,回頭望我。
我點點頭,果斷了結對方殺手。
暗衛們已經殺出了一條血路。
領頭匆匆往後瞥我一眼,護送皇上和白櫻離開。
「薑薑?!」宋翡腦袋突然斷弦。
發了瘋似的去推領頭:「蠢貨!傷了她我叫你們賠命!」
我分神,被對麵震了一拳。
領頭微愣,白櫻哭啼著抱住宋翡的肩。
「小翡你怎麼了,我害怕,我好怕啊......」
宋翡回神,望著我的方向眼神複雜:「我們快走,盡快救她。」
拉鋸戰很久,留下的兩名暗衛和我一同殲滅。
交手多次,對麵發現我是破局關鍵,分開纏鬥我。
我難敵數手,被一腳踢飛,我頭也沒回,拚了命往外麵跑。
我不想死,我不想和師父一樣。
替了宋翡和白櫻死。
前麵是陡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