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室裏那位比牛還壯的男同事來了以後,張紹才悻悻退走。
他倚仗的,也就是男女力量懸殊。
欺負女人力弱而已。
「借你三萬,病好了再還我。」
我打算先讓夏喬住院,隻要積極治療,她未來有大把掙錢還我的時間。
但她拒絕了。
瘦瘦小小的個子,笑起來卻是眼睛彎彎的,溫柔的像月牙兒,「宋醫生,真的不用啦,被王峰發現會搶走打牌的。」
「可是......」
「你別擔心,我會吃藥控製病情的。」
她朝我擺擺手。
我走遠了再回頭,就見她倚在那扇小小的玻璃門前,暗沉的天光落在她身上,周身像蒙了層森冷的灰,死寂,無望。
我不忍多看。
她打零工掙的錢,基本都被她丈夫搜刮完打牌去了。
娘家也隻在意她的弟弟。
生活是真的苦啊。
回到家吃完晚飯,門鈴忽然響了。
張紹在門口低聲下氣的跟我討饒,「微微,我真的知道錯了,隻要你同意複婚,我讓你打回來好不好?」
「之前打了我,你跪著求我原諒,結果呢?」
狗改不了吃屎,原諒他就是殺死我自己。
門口安靜了兩秒鐘。
但很快,他又開始自我感動式的懺悔,甚至提到了兒子。
說孩子很想我,想接我去見見他。
我也想念小家夥。
可是......
「你開開門,我就在門口和你說話,保證不進去,行嗎?」
「微微,我求求你了,我好想你......」
他似乎哭了。
我捂著心口,眼眶酸澀到脹痛。
我和張紹是高中同學,後來相親時偶遇,彼此覺得對方還不錯,就在一起了。
隻是初時很甜蜜,後來很痛苦。
他偏執多疑,稍有風吹草動就懷疑我出軌,長此下來耗得我和他都精疲力竭,而在我不再配合他所謂的調查後,他就從精神壓迫改為武力攻擊。
忍耐沒有盡頭,那就別過了。
「微微......」
他還在門外哽咽,「你至少,至少給我一個當麵道歉的機會好不好?」
「隻要你肯原諒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騷擾你。」
條件很誘人。
我心頭一動,手搭上了門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