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與謝羽成婚當夜,新郎卻公然抱著另一個女子入了洞房,將我趕了出去。
屋內男女好合之聲刺得我耳朵發疼,手已經不自覺在石桌上劃出溫熱的紅痕。
沒有痛感,有的隻是滿腔恨意。
此刻隔壁靈堂之上,我的少年屍骨未寒死不瞑目,這對狗男女竟在他身側行魚水之歡,好不快活!
他們,一個是謝寧的親弟弟,卻沒有及時將軍糧運送前線。
一個是謝寧拚死從戰場上救下的兵部尚書之女,卻隻顧自己逃跑沒有為謝寧帶來一卒援兵。
謝寧的死,與這對狗男女脫不了幹係。
謝寧死了,你們就想瀟灑快活?我偏不,我偏要插進來一腳惡心死你們。
不覺間已是夜半,一臉饜足的謝羽才推門而出。
黑暗裏,他鬆鬆垮垮的裏衣遮不住胸膛上沾染的女子胭脂,
「嫂子,大哥的屍體可還在靈堂呢,你這樣真叫他心寒呐?」
謝羽輕佻地伸手勾起我的下頜,唇邊冷笑不達眼底,
「我與澤依剛才同了房,這便來伺候伺候你,想來我哥也沒有嘗過你什麼滋味兒吧?」
那張與謝寧一模一樣的臉越逼越近,我本能地想躲,眼角餘光卻瞥見了一抹粉紅色從裏屋出來。
「那便有勞了,想來伺候過澤依妹妹的人,應該不差。」
下一刻,我不懼反迎,笑著捉住他勾起我下頜的手,淺淺吻在指間,
「阿羽怎不知,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你呢?我與那謝寧滿打滿算不過見了三次麵,若不是當初聖上賜婚,我都不知有這號人呢。」
果然,應聲葉澤依手中端著的交杯酒便摔得粉碎。
「你未婚夫死了,便要來搶我的謝羽哥哥麼?你怎麼這麼賤啊?」
啪!
葉澤依狠狠對著我的臉甩了一巴掌,我還沒嫌疼,她反倒先哭得花枝亂顫。
我更高興了,我恨不得死了以後帶著這巴掌印去向我的少年大力炫耀一番,
「對呀。就是呀。你怎麼知道我就是要搶謝羽呢?連皇上都改了婚約,亡夫從弟,真是苦了你們這對鴛鴦,以後要帶著我三宿三飛呢。」
「你…阿羽......」
葉澤依的俏臉白了又白,啞然半晌也無從反駁,隻能委委屈屈看向謝羽。
我賤兮兮地趕忙湊到他倆中間,綻放了個更燦爛的笑容:
「不過沒關係,咱們三個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
謝羽霎時也被我氣得額頭青筋暴起,抬腳將我踹翻在地,足足滾了兩圈才停下,那青石板硌得我全身生疼。
昏黃燈火下,那張與謝寧一模一樣的臉猝不及防映入眼簾。
我本想再賤一下的笑容戛然而止,眼角突覺有些溫熱流出。
若活著的是他,定然不會叫我受這份委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