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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崽子,什麼玩意還敢拿捏老子!」
爸爸熟練解開皮帶,蜷在手裏捏了捏,這是打我的前兆。
齊佳文霍地站起來,眉頭緊鎖朝門口走去:「吵死了,我去透透氣。」
他推門的瞬間,我猛地蹦起來,搶先從門縫擠出去。
我才不會和以前一樣,傻乎乎挨打。
「快抓住她!」我媽大喊。
可是晚了,我已經衝出大門,來到路燈下。
棚戶區的夜晚,堪比夜市,我頂著火辣辣的臉頰,一順不順盯著門口。
一秒,兩秒......
終於,我爸扯著嗓子揚著皮帶衝出來:「你敢跑,老子打死你個狗東西!」
我渾身顫抖著,匕首摁在手腕,狠狠劃開一道口。
我將手臂高舉過頭頂,血流爭先恐後順著肉縫往外鑽,路人不由驚呼。
「來啊,殺了我!」我一點也感覺不到疼。
「你敢威脅老子,我,我......」
「不讓我讀書,我就不活了!我要告訴所有人,你,為了打牌想搶走我的學費!你,為了給我弟買球鞋,不讓我讀書!」
眾人嘖嘖稱奇。
有熱心人幫我報了警,並打了120。
別看我爸平時家裏橫得不行,警官麵前,他的酒瘋就奇跡般好了,唯唯諾諾得像個小學生。
我媽更別提了,耷拉著頭不敢爭辯,隻顧著使勁點頭。
我算是一戰成名。
他們果然不敢在提不讓我上學的事情,在家把我當空氣,避開我嚼舌根,時不時用眼刀剜我。
那種眼光,就像是在看仇人。
我根本不在乎!前世我挖空心思討好她們,也沒換來半分善意。
這一世我才不管他們愛不愛我,我愛我自己就足夠。
九月中旬,結束長達半個月的軍訓,我終於迎來了高中生活。
我已經快十年沒讀過書了,初中學的知識早就忘幹淨,再摸到書,難免有些生疏,感覺學起來很吃力。
但這些苦,遠不如打工苦。
一天十二個小時坐在機器前,除了吃飯睡覺,剩下空間全部被日複一日單調勞動填充的無望讓人不安又迷茫。
現在,我雖然累,卻充滿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