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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回家的路上,我的腦海裏一直在浮現和許遠的曾經。
剛參加工作時被前輩背地裏搶走客戶,當時正好是實習轉正的關鍵期。
公司隻要一個,而和我一期進來的有五個實習生。
很有可能會因為丟了這麼一個客戶就被擠下去。
從上司到同事都一臉無所謂,還說是我自己能力欠缺不然也不會被搶。
當時的我覺得憤怒覺得委屈,但我在他們麵前愣是一滴淚都沒有掉。
下班時候,許遠在看到我第一眼就問了我一句:「怎麼了念念?」
有時候情緒真是種莫名其妙的事。
明明沒人問的話,這事我可能就會這麼憋在心裏,稀裏糊塗也就過去了。
但凡有人在那個情緒問你,這眼淚就會止不住得往外流。
我當即就沒繃住,哭哭涕涕磕磕絆絆地把整件事情說完。
許遠一直很有耐心得聽著,等我說完所有的事情,他才開口:「公司不會因為你丟了一個客戶就不錄用你,同時也不會因為你多一個客戶就破格提拔你,你要相信自己的實力,是最棒的。」
「你安心去做,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一直會站在你身後永遠無條件相信支持你,做你的依靠。」
有太多太多的回憶,回想起眼淚還是不爭氣的落下。
不是說永遠相信支持我,做我的依靠嗎?
現在呢?
為什麼一個人說出來的話能如此輕而易舉地出爾反爾?
我前腳到家,許遠後腳就跟著進來。
「婉柔是王總的妻子也是我現在的客戶,再加上她現在懷孕了就衝著王總多年指導我的情誼,我也得多多照拂一下他的遺孀和孩子。」
「需要去她家照拂一宿嗎?」
我突然很累,不想跟他多說也不想發脾氣。
「周念念,你能不能別油鹽不進?」
「我已經跟你解釋很多遍了,婉柔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她甚至怕你誤會都先走了,你幹嘛非要跟一個孕婦去計較?要我怎麼做你才滿意,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呢?到底什麼時候你才能懂事一點?」
我靜靜起身將許遠的聲音全部阻隔在臥室門外。
全身酸疼,頭重腳輕。
我油鹽不進?
合著我就不該去超市,就算撞見我也當沒看見才是懂事嗎。
她張婉柔是孕婦,那我呢?
那張孕檢單就這麼擺在桌子上,為了讓它一眼被看到,桌上甚至除了水杯之外空無一物。
我再怎麼有心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我確實能親口告訴他。
可之後呢?
看看他會不會回心轉意,放棄張婉柔回頭找我嗎?
就算回來了,還能保證他一直不變心嗎?
這次是張婉柔,下次再來個王婉柔李婉柔,我還能再用什麼方法去留住他?
用孩子嗎?
愚蠢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