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過澡,我換了一身休閑的長衣長褲。
以前那些或精致繁複或性感火辣的裙子是再也不敢穿了。
以前為了引起宋知言的注意,故意打扮的嫵媚妖豔,像個大公雞蹦來蹦去。
我現在隻想低調一點,讓他看不見我才好。
吃飯的時候,宋伯伯和伯母叫我多吃一點。
「以前的誤會都過去了,可可,以後別再這麼任性了。」
直到現在,他們還隻當我是任性耍脾氣。
這樣說也沒人懷疑,畢竟我以前是真的很任性,給他們找了很多麻煩。
有幾次還把自己作到了警察局,讓他們去領我回來。
我乖乖的說好,努力扮演家庭和諧。
可就在我吃飯時,再也控製不住。
三個月沒有好好吃過東西,看見這些冒著熱氣的飯菜我大口大口吃起來。
我的腦子告訴我不要這樣,這樣一定又惹宋知言不高興了。
可我的手控製不住,越吃越快。
我狼吞虎咽吃得滿臉都是,不到片刻一晚米飯被我吃光。
宋伯伯和伯母看得目瞪口呆。
伯母最先反應過來,她拽住我要夾菜的手。
「可可,你這是怎麼了?」
我這才如夢初醒反應過來,連忙放下碗筷。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一定慢慢吃,不要打我......」
宋知言聽到我的話麵色一變。
他猛地站起身把我從伯母懷裏扯出來。
「秦可可,你夠了!你到底要作到什麼時候?」
宋知言的力氣太大,殘破不堪一擊的我直接被扯倒。
伴隨著撕拉一聲,我身上的睡衣也被扯破。
「可可,你身上這是怎麼了——」
肌膚暴露的涼意讓我忍不住縮瑟。
我驚恐看向宋知言,「對不起——」
還沒等我說完,胃裏突然劇烈翻湧。
長時間吃草根、野果子和垃圾,我的胃承受不住這些油腥。
我捂住嘴跑進衛生間。
仿佛要把胃都吐出來一般,隻感覺頭陣陣發暈。
胃像是有火在灼燒,疼的我抱成一團蜷縮在地板上。
我不斷地跟自己說:「可可,沒事的,沒事的,最難的都過來了,會好的,會好的。」
最起碼,我現在躺在了平滑的地板磚上,而不是崎嶇不平的山路上。
也不用怕周圍有小動物小蟲子爬到我身上和耳朵裏。
逃亡的那一個月,我也是這樣過來的。
從來都四體不勤的我學會了爬樹,蜷縮在樹上睡,有時候還會不小心掉下來。
掉下來就再爬上去,一次次的,終於學會了睡覺時候一動也不動。
看,我也沒那麼嬌氣,我果然是以前太嬌慣了,我也可以吃苦的。
屋外好像在爭吵,我聽不太清楚,也不想聽清楚。
緩了一會後,我身體逐漸恢複力氣。
在剛才吐完後,我的腦海裏逐漸清醒。
我要離開。
這不是我家。
有許安然在,一定不會讓我在家好好過。
還有宋知言。
我不想再看見他。
我的房間在二樓,窗戶外就是宋家的後門。
那後門有一處狗洞,以我的身形能鑽過去。
我下定決心,收拾了幾件衣服。
在櫃子深處,放著一張銀行卡。
那裏麵是我父母留下的遺產,這麼多年我一直沒動過。
宋家跟我爸媽是最好的朋友,一起做生意,一起度過難關。
有人來工地上鬧事,是我爸爸擋住了那些人,讓宋伯伯能逃脫。
我爸被打死,我媽傷心過度,去醫院的路上出車禍沒了。
我一下子成了孤兒。
從此,我就被宋家收養。
「砰砰砰——」
門突然被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