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沒想到的是，接下來席修再也沒有聯絡過我。

我嘗試著發過幾條消息，毫無例外地都是石沉大海。

就好像從來沒這個人一樣。

好家夥，差點真讓人叼成翹嘴了。

我不由得慶幸那天沒有冒失到直接接受席修的表白，而是說自己先回去考慮考慮。

成年人的社交禮儀作怪，我默認席修是不想繼續這段關係了，禮貌地留了言道別，我把席修的好友刪了。

除夕當天，我媽做了一大桌子菜，吃完飯還要準備第二天的餃子餡料。

「跟席修那孩子咋樣了？」我媽一邊擀餃子皮，一邊還要抽空問給她打下手的我，「好好包，回頭給席修送點過去。」

「挺好的。」為了避免麻煩，我麵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謊哄騙我媽，「席修人挺好的，哈哈。」

我媽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真的？」

「比真金還真！」我豎起大拇指，「人家說不定還有事呢，大年三十的我上趕著不太好吧。」

我媽一點兒也不急，慢悠悠地擀著餃子皮冷笑：「我問了他大姨，說是席修今天正好上班，你下午帶了餃子去。」

我：「能不去嗎？」

我媽把擀麵杖一拍，眼瞅著就要開始老一套。

我條件發射地雙手舉高：「我去我去！」

「這還差不多。」我媽滿意地把擀麵杖重新拿了起來，「多帶點，這大冷天的估計都沒人賣飯。」

「單位不是有食堂麼......」

「你說什麼！」

「沒有沒有，沒說！」

*

去是去了。

見也見到了。

但就是過程不是很美好。

給我做筆錄的警察倒了杯熱水遞給我：「先喝一口吧，我找找醫藥箱。」

「好。」我抬手接過水杯，直感覺手掌火辣辣得疼。

門被打開，外麵站著直冒冷氣的席修。

「師兄，」做筆錄的警察站起來跟他打招呼，「你要旁聽嗎？」

「不了，來帶女朋友走。」席修冷著臉瞥了一眼我，徑直走到櫃子前把醫藥箱翻了出來，「筆錄做完了嗎？」

「還一點，我自己寫了就成。」做筆錄的警察眼神在我倆之間溜了一圈兒，把桌子上的東西一股腦收拾起來，「我先走了，師兄走之前把門關上就行哈。」

「嗯。」席修應了聲。

小警察雀躍地跑了出去，在我的眼裏就像是一個可移動的廣播跑開了。

完了。

「除了手還有哪破了？」席修小心翼翼地捏著我的手指替我消毒，「膝蓋有沒有磕破？」

我瑟縮了一下，想縮手又被他牢牢攥著：「沒有。」

「這幾天出任務，手機不能用，」席修頓了頓，「我有給你發消息，但是信號也不好，根本沒發出去。」

這是對這幾天失蹤的解釋了。

我想起我剛剛把席修刪掉的事情，不敢吱聲。

「下次碰見小偷，盡量還是喊人或者報警，」席修替我用紗布包了幾圈，手掌看起來笨重無比，不知道還以為多嚴重，「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再考慮要不要見義勇為，萬一——我是說萬一，人家手裏有刀呢？」

我耷拉著腦袋不敢多說話：來的路上碰見小偷偷老人的包，最後還是沒忍住上去追，路太滑還摔了一跤。

好在結果是好的，包拿回來了，小偷也在大家的幫助下一起扭送進了局子裏。

我想到我過來的初衷，從旁邊拿出摔在地上有些臟兮兮的布袋子，打開把裏麵的保溫桶遞給席修：「諾，給你帶的餃子。」

吃了我的餃子就不能罵我了。

嘻嘻。

席修一怔：「給我的？」

「對啊，給你的，」我打開蓋子，「還熱乎著，吃吧吃吧。」

席修接過，果真不再說剛剛的事情。

「新年快樂，席修。」

「新年快樂。」

「吃了你的餃子，你有什麼新年願望我可以幫你實現。」席修道。

我思索再三：「我沒什麼新年願望啊，如果有的話，那應該就是希望我媽身體健康，今年加薪暴富。」

席修難得沒繃著臉，而是緩緩地笑了。

他說：「我也有個新年願望。」

「希望以後年年新年，都有呦呦。」

我的老臉一下子不爭氣的紅了。

席修跟我對視，一時間空氣都旖旎起來。

他貼近我，清新的皂角氣息撲麵而來：「我可以吻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