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原本以為我和席修應該不會再有交集了，哪裏知道第二天我揉著眼睛走出房門的時候，一眼就看見在我家沙發上正襟危坐的席修。

我無比自然地拐了個方向，朝著自己來時的路回到屋子裏：「一定是看錯了哈哈，席修這麼忙怎麼可能出現在我家裏等著我起床。」

打破我幻想的是我媽的怒吼：「沈呦！趕緊洗漱，席修人家等你半天了！」

我：「......」

怎麼還真是席修啊！

等我洗漱完畢坐在席修對麵，我媽很明顯還是不滿意，壓低了聲音數落我：「換個衣服都不知道，穿著睡衣怎麼好見人？」

我沒理會。

打圓場的是席修：「城南那塊兒開了家火鍋店，聽說味道還不錯，我記得之前呦呦說過自己喜歡吃辣的，不知道能不能賞臉一起去嘗嘗呢？」

我是很想拒絕的，奈何席修已經坐在了我家裏，我媽還在暗地裏推搡我，剛起床理智也沒多少，帶著賭氣的話脫口而出：「那就這樣走吧。」

席修眼神微動，看起來頗有些忍俊不禁。

我媽氣急，打了我手背一下：「瞎說什麼！趕緊換衣服去！」

「沒事的阿姨，」席修勸慰道，「呦呦覺得舒適就好。」

其實我原本也是賭氣加上不耐煩，哪成想著這人就眼巴巴地接話，等到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真的穿著睡衣坐上了席修的副駕駛座。

我：有點尷尬，但不說。

任性就隻是幾分鐘而已，穿著睡衣出門約會，我和席修也沒熟悉到這種地步。

「咳......我記得前麵有家商場，我去換身衣服吧。」出都出來了，總不好讓大家麵上弄得太僵硬，「不好意思啊，我剛剛沒怎麼睡醒。」

「沒什麼的，」席修目視前方，「這樣也很好，你舒服就好。」

「買身衣服，很快。」我動作利落地直奔目的地，挑了兩件順眼的換上。

等去前台準備結賬的時候，才被告知衣服錢已經結清了。

「您男朋友對您可真好，」導購笑著替我將換下的睡衣打包好，「您剛剛試衣服的時候，他已經替您結清了。」

導員手裏要遞給我的袋子被人從半路上截胡，席修無比自然地替我拎著袋子，甚至還認真地誇讚：「很好看。」

我：「......謝謝。」

要是表情不這麼平靜我都以為是真的了。

「衣服錢回頭跟飯錢一起轉你吧。」出了店門，我才跟席修小聲說道，

反正也要吃飯，不如一起給了，分兩次給更麻煩些。

席修的身影一晃，忽然停住，站在我麵前低頭看我。

我不由得跟著他的動作一同停了下來。

「我喜歡你，」席修垂眸，「我可以追你嗎？沈小姐。」

我：「啊？」

「我身高187cm，體重71kg，沒什麼不良嗜好；抽煙有時候是為了提神，你不喜歡我可以戒掉，除此以外偶爾會打遊戲。家裏人口簡單，沒有太複雜的關係。收入尚可，名下有車有房，不用還貸。」席修這次的介紹比上次還認真些，「對了，我養了一隻貓。我記得......我聽說，你喜歡貓的。」

直到我坐在火鍋店裏，我也沒反應過來席修突如其來的告白。

而席修早就替我調好了料碗——貼心的沒有放蔥和香菜，就連醬料都是我喜歡的那種。

「你怎麼知道我不吃香菜？」我下意識問道。

「打聽過的，」席修替我燙著小碗，熱水的霧氣模糊了他的聲音，「......追女孩子總歸是要上心的。」

好似知道我要問什麼一般，席修抬眼，眼中的情緒幾乎要翻湧成實質：「我從很早之前就喜歡你了。」

「呦呦。」

......

「我從很早之前就喜歡你了，呦呦～～～」耳邊是林枝枝捏著嗓子嗲聲嗲氣地模仿。

「拉黑了！」

「錯了姐，真錯了！」

我倆嬉笑一陣，我忍不住問出我心中的疑惑：「按理說我們兩個人之前一定是見過的，怎麼我完全沒有印象？」

「這話你應該問席修啊，怎麼能問上我。」林枝枝反問。

「沒問出來，想問問你有沒有印象。」我老老實實地陳述事實。

「我也沒什麼印象，」林枝枝沉吟片刻，「我這幾天抽空問問吧，說不定當初上學的時候跟我們是校友呢？」

「可能是吧。」想起席修可以稱得上是深情的眸，我煩躁又心虛。

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

「哎呀，其實知不知道也不要緊，」林枝枝大大咧咧地，覺得這些都不是事兒，「反正你也很喜歡警察，這不是正巧了嗎。」

我沉默片刻，一字一句地說道：「枝枝，為什麼你總是這樣子說？」

在我的印象中，我從來不記得自己有說過喜歡警察這回事。相反地，我對這個職業充滿敬畏是不作假，但總是愛不起來。

枝枝老這麼說，我從一開始的疑惑搪塞到自嘲人總是會變得。

可不變的是，她總是固執地認為我會喜歡這個職業。

電話那頭一下子安靜了。

「啊，可能是我記錯了吧。」林枝枝像往常一樣的跳脫，仿佛剛剛的安靜是錯覺，「太晚了有點困啦，晚安啦呦呦。」

我扯了扯嘴角：「晚安。」

掛掉電話，我拍了拍床頭毛絨熊的腦袋，決定暫時先不想了。

順其自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