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二日一早兒，所有人都還在熟睡，蕭遙卻已經拿起弓箭跑進大山。

等到老祖母起來準備燒火做飯的時候，蕭遙帶著幾隻獵下的飛禽風塵仆仆的從院外進來。

“遙兒？”老祖母疑惑。

“祖母，我今早去獵了幾隻飛鳥，還要煩勞祖母將它們燉成高湯，讓大家喝。”蕭遙說道。

老祖母還是不理解，“家中還有許多肉食啊！”

“不如現獵的新鮮不是......”蕭遙說道：“哎呀祖母就不要再問了，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著蕭遙輕輕的將老祖母往灶前推搡著。

“哈哈哈，好好好......”祖母笑著。

甚至令祖母大感意外的是，平時從不來灶前的蕭遙今日卻忙前忙後跑個不停，雖然就連蕭遙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忙碌些什麼......

不一會兒，劉依依起床來到灶前，才算是真正的幫到了祖母一些。

灰頭土臉的蕭遙終於走開了，祖母長出一口氣：“遙兒一直在幫我的倒忙，還好依依來了，不然不知道今天的飯幾時才能弄好。”

“嗬嗬。”

劉依依的笑聲如同銀鈴一般響起。

“切......”蕭遙不屑的撅了撅嘴，自顧自來到躺椅上躺下。

蕭遙不能理解的是即便幫不上忙也罷了，怎麼可能會幫倒忙呢......

半個時辰之後，祖母熬的香噴噴的高湯終於要出鍋了，撲鼻的香味四處彌散，飄進了臥房之中，進入了醉臥著的蕭烈與劉致遠二人的肺腑之中。

劉致遠一個鯉魚打挺便躍起身來，使勁搖了搖蕭烈，“聞到了嗎？簡直是人間至味！”

說著不管還在揉著睡眼的蕭烈，便來到了院子裏。

此時的蕭遙正幫著祖母將湯往石桌上搬移著，一轉頭看到了正站在門前的劉致遠。

“劉伯伯，快坐！”

蕭遙說著便上來攙扶劉致遠。

“哎，好遙兒......”劉致遠笑著入座。

沒過一會兒，所有人便都已經坐好在各自的位置上，蕭烈還在揉著自己惺忪的睡眼。

蕭遙站起身來先是盛了滿滿一碗高湯。

嗵——

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下，蕭遙竟然半跪在劉致遠的膝邊。

“劉伯伯，我想跟著你學習槍法，我也想陷陣衝鋒萬人不擋，我想做普天之下首屈一指的大將！”

蕭遙一席話震驚了在座所有人，蕭遙此前從來沒有向祖母與蕭烈透露過自己竟然有拜劉致遠為師的想法。

隻有劉依依神色依然平靜，仿佛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經過了昨夜星光下的憧憬，劉依依已經是大致明白了蕭遙所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劉致遠自然是喜上眉梢，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蕭遙有著一具什麼樣的筋骨皮呢......

隻是此時的劉致遠也稍有些為難，因為蕭烈從來沒有跟自己說過這件事，而且老祖母就在旁邊坐著，也不知道老祖母的意思是什麼......

劉致遠懷著激動的心情卻一時間不好立刻答應，蕭烈還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場麵一時間靜了下來，隻有蕭遙眨巴著大眼睛等待著劉致遠的認可。

“遙兒這孩子從小就堅強，又誌存高遠，我早就知道這孩子必成大事，你就收下他吧......”

就在氣氛稍顯凝固的時候，老祖母及時開口。

聽到連老祖母都認同了，劉致遠欣喜萬分，趕忙接過蕭遙手中高高端起的一碗湯，隨後一飲而盡。

“哈哈哈......”蕭烈此時也大笑著，“遙兒跟我練了四年，已是身強體壯，箭法不凡，再跟著劉兄學上四年，必然前途無量......”

“快快起來，好徒兒！”劉致遠攙扶著蕭遙，“以後凡我所知，無所不告，凡我所能，無所不教......”

“師傅！”蕭遙叫道。

“哎！”劉致遠應和著。

“哈哈哈......”

眾人笑著，餐桌之上其樂融融。

“快喝湯吧，這可是遙兒一大早就去山裏麵獵的新鮮野味！”老祖母說道。

“是嗎？”

“怪不得如此可口，徒兒辛苦了......”

......

隨後老祖母眯著眼睛將蕭遙跳上跳下幫倒忙的事情如講笑話一般說了出來，眾人笑著。

半山腰中的小院子裏氣氛極其的歡快。

吃過飯後，劉致遠就要帶著劉依依先行離開了。

“遙兒，明日收拾幾身衣服便來我家，我提前去家裏給你收拾一個住處......”劉致遠吩咐道。

“嗯！”蕭遙重重的點頭。

望著劉致遠帶著劉依依遠去的背影，蕭遙不禁再次憧憬起自己日後光明的未來。

是夜，蕭遙翻來覆去睡不著。

這是蕭遙從小到大少有的幾次失眠，聽著自己的心臟在胸膛中強有力的跳動著，蕭遙幻想著自己的未來。

第二天天還沒亮，蕭遙便起床想要收拾自己的東西。

卻發現老祖母比自己起的還早，望著顫巍巍幫著自己打包衣服的祖母，蕭遙心中一時間竟然有一些苦澀，“祖母。”

聽到蕭遙的輕喚，老祖母舉起袖子在臉上胡亂的蹭了蹭，隨後說道：“遙兒，將你昨日打來的那一頭野豬再拾掇拾掇，背到你師傅家裏當作拜師禮，咱們家雖然窮困但是該有的禮節也是一點兒都不能少的......”

“哎。”

聽完老祖母的吩咐，蕭遙便出去收拾那頭野豬。

天才蒙蒙亮，在祖母的幫助下，蕭遙便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便要準備出發了。

“爹，祖母，回去吧，我過幾天就回來看你們......”蕭遙轉過身子衝著站在院子門口眺望的蕭烈與老祖母大喊著。

“哎！”

直到看著蕭遙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林子深處，老祖母的眼眶終於肆無忌憚的紅了起來。

“娘，遙兒過幾天就會回來的。”

“我並不是為了遙兒離家幾天，孩子大了總要離家的......我是為遙兒自己選的這條路所擔心啊......”

蕭烈一時間無話可說，因為他自己在這條從軍報國的路上都走不通，他自己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老祖母終於還是放不下心裏對於蕭遙的擔心和牽掛，眼淚肆無忌憚的縱橫在滿是皺紋的老臉上。

而蕭烈卻隻能靜靜的站在老祖母的身後。

......

一路上的蕭遙卻是興奮極了，蕭遙哼著小調，背著野豬，一路上看花也可愛，草也可愛，走了不一會兒太陽出頭了更是覺得今日的陽光異常的嫵媚！

到了中午，蕭遙終於到了盤水縣，如願以償的進了劉家的院子。

“師傅！”

“師娘！”

“依依妹妹！”

......

劉致遠與劉氏更是滿心歡喜，兩人一左一右拉著蕭遙的雙臂進了家門......

此後劉致遠傾力教學，蕭遙刻苦習練。饒是蕭遙之前四年間練就的如此體魄，每晚仍是帶著渾身的酸痛入睡。

槍法玄妙，蕭遙認真感悟，每日樂在其中不覺疲憊與勞累。

麵對自己的愛徒，劉致遠並沒有食言。在蕭遙學會馭馬之後，他便將追風馬贈與蕭遙。

此後的蕭遙便更是春風得意！

每日除了練習槍法便是帶著劉依依策馬出城打獵，盤水縣中的百姓城民無人不知劉教頭收了個儀表堂堂，英俊威猛的少年做徒弟。

一時間，蕭遙如大鵬奮翅，翱翔在盤水縣這一萬裏晴空之中。

冬去春來，光陰流轉。

一眨眼，又四年時間過去了 ，時間來到永寧十四年。

此時十六歲的蕭遙身高已過七尺，麵容卻沒有什麼大的變化，隻是虎背蜂腰螳螂腿，身姿愈發的雄壯。加上名師劉致遠的傾心指導與四年苦練，蕭遙的槍法已經到了驚泣鬼神的地步。

幾年來，盤水縣的鎮兵聽說了蕭遙的名氣，一次次的征召，許以極多的俸祿，但在劉致遠的指點下，一次次的被蕭遙拒絕了。

“盤水縣區區小塘，我遙兒是一條真龍！”劉致遠如是說。

也不知道是劉致遠寵愛著蕭遙，還是蕭遙真的天賦絕倫，劉致遠對於蕭遙的評價高出天界，這評價當然也讓蕭遙欣喜不已。

劉致遠期望著蕭遙一飛衝天。

“遙兒，放下心氣，莫要急躁，你還年輕，一定要等一個大好的機會！”

蕭遙牢記劉致遠說過的每一句話，而自己也確實是才不過十六歲，沒什麼好著急的。於是蕭遙每日隻是勤學苦練，或是帶著劉依依策馬飛馳，張弓射獵......

而天大的機遇也是說到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