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顫巍巍的扶著牆麵,對著他們連聲質問。
然而,我的質問被冷漠所淹沒,下一秒,我再次重重摔倒在地。
這次,對我出手的人是淩霄。
「朝瑤師妹,你怎的如此不小心,快快起身。」
隨即,淩霄又握著我的雙肩將我從地麵上扶起,鮮血從我肩膀滲出。
我在心中不禮貌的問候了他的八百代先祖。
就在剛剛,我的肩膀,生生被淩霄——捏碎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路朝瑤,你換不換。」
淩霄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我強忍住疼痛,艱難的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換。」
眾人哄笑起來「到底是俗人一個,還以為有多清高。」
我神情諱莫,不曾反駁,強忍住肩膀的疼痛,將桃木簪自發間摘下,緊緊攥與手心摩挲。
這是阿爹親手為我打磨的桃木簪。
也是他留給我的唯一念想。
朝瑤無能。
柳飛煙拿走了我遞過去的桃木簪,我欲轉身離開,卻被攔下。
「慢著。」
「這隻桃木簪細看下來,做工粗鄙,凡夫俗子尚且適合,於我有些不配。」
說罷,她挑釁的看向我。
接著,掌心燃起火苗,將桃木簪燒成灰燼。
我的眼中浸染了淚水,憤怒和悲傷讓我暫時失去了理智,朝著柳飛煙衝了過去。
「賤人!」
然而我不是她的對手,未等我近身,她輕易的將我彈飛。
我再次飛向空中,然後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口中吐出了大量的鮮血,內臟翻滾,仿佛要撕 裂開來。恐怕此刻不隻是我的肩膀碎了,肋骨也折了兩根。
即便如此狼狽,其他眾人看著我的眼神也仿佛要生吞活剝般。
我已無法起身,隻是大仇未報,我不能死。
可是柳飛煙並不打算放過我。
她的掌中燃起一團火焰,我認得,那是九天玄火。
深深的無力感襲來,我的內心陷入了絕望。
我的阿爹,他是十裏八鄉最有名的大夫,一生懸壺濟世。
阿娘溫婉,是頂好的繡娘。
妹妹丫丫,不足三歲,肉團子似的粉娃娃。
還有清河村的那些質樸的村民,他們的一生對修仙者來說,也許微不足道。
但螻蟻尚可偷生,為何我的家人和鄉親們,卻屍骨無存。
「朝瑤無能,未能手刃仇敵,愧對父母及鄉親。」九天玄火已到眼前,我閉上眼睛。
灼傷的疼痛感並未來臨,伏薑不知何時站在了我的身後,為我設起一片結界,擋住了柳飛煙的九天玄火。
「伏薑師兄,朝瑤對我動手,如此不敬師姐,你為何包庇與她。」柳飛煙收手,向伏薑質問。
「飛煙師妹,朝瑤才入門,不懂門歸。九天玄火責罰未免重了些。」
伏薑繼而又看向淩霄「大師兄,朝瑤不過是個剛來的外門弟子,現已受重傷,定然無法再承受九天玄火,可否對她網開一麵。」
二長老和三長老的內門弟子向這邊走來,淩霄遲疑了片刻,上前一步。
繼而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仿佛看著當日清河村那一百餘口人命般。
「朝瑤頂撞師姐,理應責罰。」
隨後他看了看我隱隱滲血的肩膀,悠然開口:
「罰朝瑤禁閉三日,隨後清掃——七星堂。」
洮硯笑的幸災樂禍,柳飛煙嬌俏的靠近淩霄「還是師兄想的周到」。
想來他們今日隻是找了個借口,想讓我死罷了。
伏薑皺了皺眉,卻也不再說話。
我知若不是他攔下,今日我注定命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