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國

高考結束後，家裏安排我出國留學讀商科，而季言辰則留在國內。

出國前的一晚上，季言辰給我打了一通電話。

「你的成績留在國內也能讀名牌大學，讀完本科我們一起出去留學不好嗎？」

「我這麼多年已經習慣有你在身邊，沒辦法想象沒有你的日子......」

說著說著電話的那頭響起隱忍的啜泣聲。

我走出陽台，看著天上的明月，眼眶也不自覺也跟著濕漉了。

「你對我是習慣，還是說，你愛我？」

我最終還是沒忍住先問了出來，我甘願當先戳破窗戶紙的那個弱勢方，隻求一個答案。

「你往下看。」

季言辰抬頭和我四目相對，晚風吹拂著他單薄的身影，月色映入他含淚的雙眼，對我做出『我愛你』的口型。

「我也愛你。」我拿起電話回複。

那一瞬間，我們的右眼都同時滑落了一滴淚，蟬聲鳴鳴，全世界安靜得就隻剩我們兩個人。

在彼此感情最炙熱的時候卻不能相伴，無疑是煎熬的。

去到了國外，季言辰每天淩晨頂著時差也要跟我視頻通話，每天都有聊不完的話題，聽不完他的嘮叨叮囑。

我們距離很遠，但我覺得我們的心卻是前所未有的近。

有次期末我在通宵趕論文，急得眉頭都要夾死蒼蠅，季言辰還非要跟我視頻通話。

「我隻要看見你的臉就可以了，我保證不講話，不會打擾你！」

他就趴在桌上，像是留守在家的狗子盯著監控一樣盯著我的屏幕，撇著嘴，眼睛一眨一眨的。

等我寫完的時候，季言辰已經枕著手睡著了，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嘴裏喃喃道：「喬心遙，你回來我們就結婚吧。」

「好啊。」我悄悄地回答了他。

反光的屏幕映出了我的笑，繁重的課程讓我已經身心俱疲，而看到他頓時仿佛如沐春風，把所有痛苦一掃而空，我那時候才意識到我有多喜歡季言辰。

最後我都沒有把他叫醒，我就捧著臉仔細端詳他熟睡的麵孔，還有他那長長的、微微顫動的睫毛。

人人都說距離是個問題，沒有多少異地戀能抵擋得住距離這條鴻溝。

我不相信的，季言辰用他的行動表示，至少我們是沒問題的。

在國外很快就度過了三年，我和季言辰之間的聯係漸漸減少了。

我十分理解他在國內也要忙學業和事業，我給他充分的信任和支持。

兩個都是爭強好勝的人，我們在成就自己的時候，同時也在成就著更好的我們。

沒過多久，薇薇告訴我，季言辰的父親資助了一個貧困女大學生，叫夏寧，還認了幹女兒，一畢業就加入了季氏，季言辰也很是關照她。

「你人還在國外，小心給人近水樓台先得月，被人翹了牆角都不知道！」

薇薇說得義憤填膺，要隨時衝鋒陷陣，仿佛是給自己鬥小三一樣。

我笑著打趣薇薇，「在國內不是還有你嘛，我的感情軍師，有你幫我盯著怕什麼？」

「心太大！」

後麵我和季言辰視頻通話的時候，也嘗試旁敲側擊去打探他的這位幹妹妹，但他表情並無異常，還是以往的淡定自若。

也許是感受到了我的不安，季言辰在實習結束之後就飛到國外陪了我一個月。

他知道我一直吃不慣國外的飯菜，他在繁忙的課業和工作裏擠出空閑的時間，專門去跟星級酒店的廚師學了一年的廚藝，就為了飛過來的這一個月給我做好吃的。

季言辰對我體貼入微，挑不出任何毛病，望著我的眼神仍然像以前那樣清澈真誠。

雖然還是感受到了彼此的疏離感，但畢竟幾年沒像這樣這麼相處，隻是一時間不習慣罷了。

夏寧也通過季言辰要到了我的微信，總是嫂子前嫂子後的叫我，時不時就給我彙報季言辰的行程，給我發季言辰各種工作照和生活照。

照片裏的季言辰笑得很幸福，對麵的人不是我，這種笑容總覺得有些陌生。

不僅如此，夏寧還時不時找我聊有的沒的，當然都是關於季言辰的話題。

「嫂子！好羨慕你啊，我哥又給你買了條鑽石項鏈，給我這條才這麼小的，還求了他好久。」

「心遙姐姐，快點回來吧！我哥想死你了，要瘋啦他。」

我沒想到季言辰能跟他的幹妹妹關係相處得如此融洽，就像是天生的一家人一樣親密。

每次看到夏寧給我發的照片，看到季言辰的笑容，我控製不住湧出酸意。

你怎麼能對除了我以外的人，也能露出這樣的笑。

那時候，我覺得我內心有些陰暗。

我克製住了自己的想象，告訴自己要大度，要信任，一段感情沒了信任那就什麼就沒有了。

說我心裏沒有焦慮，沒有懷疑，沒有害怕，都是說謊的。

隻想快點回國，快點回到季言辰身邊，我把兩年的研究生課程，硬生生用一年時間讀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