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家和季家是世交,我們年齡相仿,季言辰也隻不過是大我幾個月。
季言辰是季家的獨子,而我是喬家唯一的女兒。
我們還在繈褓裏的時候,喬季兩家的父母就互相打趣。
「他們差不多大,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以後要是還結婚了,那就好玩兒了。」
我和季言辰都是聽著長輩的打趣長大的,他總是一笑而過,而我自然也沒放心上。
但我並非沒有在心裏偷偷想象過要是我們結婚了會是什麼樣子。
我和季言辰幼兒園、小學、初中和高中都是在同一間學校,有對方陪伴的時間占據我們至今為止的人生中很大的一部分,是真真正正的青梅竹馬。
幼兒園的時候,季言辰總是跟在我屁股後麵,小朋友們都笑他是我的小跟班,他就衝著他們齜牙咧嘴做鬼臉。
「她以後是我老婆,我對她好點怎麼啦。」
每次外出活動,我都搶著和我一起走,不讓別的小男孩靠近我,還要往我的衣兜裏塞滿了糖果和零食。
到了小學,我有次自己手殘把劉海剪壞了,班上調皮的男同學都嘲笑我的狗啃劉海。
季言辰知道了,追著他們幾層樓打,自己身高不占優勢,反而被打了一身傷,因此也沒少被叫家長。
後來上了初中,季言辰個子突飛猛進,那時候已經就一米八了,加上長相帥氣,打得一手好籃球,成為了學校的風雲人物,不少女生向他表白,但都被拒絕。
他籃球打得很好,給學校贏了不少比賽和榮譽,每次領了獎一下台,他就把獎牌脫下來戴在我脖子上,「看哥厲害不?」
學校裏都在傳我們不僅是青梅竹馬,私底下也是一對。
季言辰對這些謠言聽到了也隻是輕笑,從不否認,我也不打算捅破這層窗戶紙,好像誰想表白了誰就輸了一樣。
我隻知道季言辰對我和對其他人是不同的,在不在一起,我們都是彼此最特殊的存在。
後來去了高中,我們不在一個班,見麵自然也少了。
可能是叛逆期,季言辰變高冷了,也變傲嬌了。
在外麵跟別人走在一塊碰到我的時候,跟不認識我一樣,招呼都不打。
就是經常性很闊綽地請我們全班吃m記和k記,說是想拓寬自己在學校的人脈。
在高二的時候,我喜歡上了我們班的一個清冷學霸,他家境不太好,每天隻買一頓飯吃,那張好看的臉配的是一副風都可以吹走的身體。
我照顧他的自尊心,坦白了想追他的心,每天變著法子給他送吃的,他一開始隻是淡淡地說謝謝,但是後麵次數多了就直接嚴肅拒絕了我。
有次他在去晚修的路上暈倒,周圍沒有別人。
我一個人扶著他去醫務室,他個子很高,我一個人扶著很困難,有幾次不小心還摔在地上,我怕摔到他都是拿自己的身體墊著他。
去到醫務室,暈倒的是白白淨淨的他,手上腿上全是擦傷的是灰頭土臉的我。
醒來之後,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不是感謝,而是對我最後一次的拒絕。
「明年就是高三了,我不想談戀愛,喬同學你就別做這麼多無謂的事情了,你成績本來就不拔尖,不過也對,你家境這麼好,不讀書也比我們這種人過得好上萬倍,可是我要讀。」
原來他已經對我厭煩到這種地步,在我們兩個人裏麵,因為家境自卑的人變成了我。
等到高三開學的時候,清冷學霸卻在朋友圈高調官宣,是和其他班的一個女生。
那段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感情讓我很受傷,我好像連喜歡一個人都不會,自以為最好的東西都交給對方,但到頭來在對方眼裏一文不值。
高三進行了一次分班,原本不是一個班的季言辰,和我又分到了一起。
因為那個學霸的戀情,我始終不能釋懷,我不懂我做錯了什麼,經常課後趴在桌子上發呆。
季言辰見我死氣沉沉,便走來坐在我前桌,側著身子低頭跟我說的那句話,我到現在都記得一字不差。
「你就應該跟我這種人在一起,反正最後我們都會結婚。」
我聽完並沒有把他當回事,側過頭繼續趴著。
「有病。」
「我說真的,我們都有顏有錢,門當戶對,這麼多年感情,任誰聽了都覺得我們應該在一起。」
少年前額的碎發擺動,他望向我的眸子裏亮光盈盈,微風吹拂著他的襯衫,卷起一片清新皂香。
原來季言辰長得這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