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周年

我和季言辰的婚姻是一場商業聯姻，圈裏人都說我們私底下是各玩各的。

季言辰和別的女人打得火熱，我身邊的藍顏知己也是換個不停。

「這不都是你為了挽留我的手段嗎？」季言辰輕蔑地說道。

但當時先說愛我的是他，後來為了別的女人罵我惡心的也是他。

我厭倦了，不想再玩這場結婚遊戲。

當他看到我已經簽了字的離婚協議後，他又慌了，跪下來求著我不要離開他。

......

今天是我和季言辰結婚三周年的日子。

我穿著真絲睡衣側身倚靠在房間的沙發上，看著我的老公精心換裝打扮，我知道他是去取悅別的女人。

為什麼我會知道，因為他的白月光早在兩個小時前就把他們訂下的酒店地址和房號發給了我。

「心遙，幫我掌掌眼，這條淺藍的領帶搭不搭？」

何其詭異的婚姻關係，老公約會情人的穿搭來詢問老婆的意見。

我心中冷哼了一下，停止晃動手中的高腳杯，將裏麵的紅酒一飲而盡。

起身走到季言辰麵前，將他手中的領帶扯了出來丟在地上。

「眼光真差，這個顏色襯得怪土的，你是要去約會還是去賣保險。」

季言辰扯了扯嘴角，臉上拂過一絲異色，但轉瞬即逝。

「普通應酬而已，想什麼。」

他還沒察覺到我的情緒，我雙手用力地揪著他的衣領逼他低頭，湊到他耳旁說：

「老公，今天是我們三周年結婚紀念日，可以不可以留在家陪我？」

有意無意地將氣息吐在他側臉，鬆開他的時候，順便在衣領處蹭下了淡淡的一抹口紅。

季言辰聽到『老公』這個稱呼怔住了幾秒，耳尖泛起一抹淡紅，但又很快壓製下去。

我平時很少這麼叫他，除了在我們極少的親密的時間裏。

他絲毫沒有動搖，回頭瞥了我一眼，嘴角勾起玩味的角度，輕描淡寫地說著：

「老婆聽話，得乖，說不定客戶談完早放人呢。」

看他仔細對著鏡子整理領帶，戴著那條淺藍色的，在櫃子裏拿起最貴的那塊名表慢條斯理地扣上，一幅衣冠楚楚的樣子。

知道一切的我，看他搔首弄姿的樣子，真的惡心。

臨走之前還要噴上那個女人給他定製的特調香水，甜膩庸俗的味道，直熏心口。

我惡作劇一般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強忍著那股惡心的味道，作勢要吻上去。

他冷漠地掀開了我的雙手，將西裝外套往身上穿好，又對著鏡子用手掌撫了撫鬢角的發膠，淡淡地留下一句：「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

不管我做什麼，都攪亂不了他內心的一點點位置。

以前的我，在這種情況下早就開始歇斯底裏，痛不欲生，但現在的我卻心如止水，像是在確認一個心知肚明的答案罷了。

【明天九點，把文件送到我家裏。】

給助理發了過去這條信息，原以為我會很難過，但是此刻我心裏卻暢快無比。

第二天，我早早起來，從頭到腳都打扮得精致美麗，坐在餐廳裏享受著在這個家裏最後的一頓早餐。

因為知道季言辰會回家洗漱，然後去書房看文件，我就專門把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放在他桌麵上。

回到家他招呼都沒打就進房間洗漱，我正在咀嚼最後一口吐司，等他拿著文件衝著我發火的時候，我剛好喝完一杯熱美式。

「喬心遙，你什麼意思，你還簽了字？？」

我看著他頭發甚至沒來得及擦，濕漉漉的，還在往地下滴水。

昨晚是騷氣公孔雀，今天就是隻無能狂怒的落水狗。

「不用擔心我們喬家和你們季家的合作，我已經跟我哥說了，和平分手，他同意了。」

「三年了，你也在季氏坐穩了，我們離婚對你影響應該不會很大，至於股市的那一點點浮動的話，畢竟是季總，小意思。」

我起身跨上了我的香奈兒準備瀟灑出門，季言辰快步上前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說的是我們。」

「是我利用夏寧而已！我從來沒對她認真過，我隻愛你一個人是真的！沒騙過你！」

季言辰握在我手腕的手不斷縮緊至顫抖，我吃了痛，猛然甩開，留下幾束鮮紅的印痕。

他手上的水汽殘留在我手腕上，我隨手抽過一張紙巾不斷擦拭，緊蹙的眉頭把我嫌棄的表情體現得淋漓盡致。

「一直都沒有我們，所以沒什麼好聊的。」

他又用身體擋住了我準備前行的步伐，脖子爬上幾根暴起的青筋，雙唇緊抿微抖，眼眸裏的怒意湧動。

「喬心遙，我知道你很愛我，這不都是你為了挽留我的手段嗎？」

「娛樂圈那個小戲子，他不就是你用來氣我的嗎？」

言語中滿是輕蔑和不屑。

我有幾秒鐘是恍惚的，季言辰是在意我的嗎？

原來他是知道我做的各種小動作都是為了挽留他，但是他仍毫不猶豫地奔向其他人。

薇薇說得對啊，真正愛你在意你的男人不會讓你委屈，也不會舍得冷落你。

他現在這幅樣子又是做給誰看？

「季言辰，以前我承認，那些人都是我用來試驗你的，用來氣你的。」

「可是沒用啊，我輸了，你親手把我對你的感情消耗光了，我真的不愛你了。」

在季言辰臉上閃過了委屈和失落，但我認為這一切都是我腦子還在自欺欺人。

我環視了這個我住了三年的家，拖著裝著我在這最貴重的東西的行李箱走到門口，最後再看了一眼這個我愛了快十年的男人。

接著從包裏拿出一大疊他和夏寧的出軌證據重重地砸在他臉上。

他臉上盡是落寞，眼中流露出我沒見過的脆弱，但現在的我心裏隻有對以前的我的嘲笑，怎麼那麼多年都沒有看清楚這個混蛋。

他眼睛不敢直視我，神色慌張，眼尾泛紅，向我伸出的手又顫顫巍巍地縮了回去。

「離婚我不同意，我季言辰這輩子隻認喬心遙這個老婆。」

「你季言辰好大的臉，你根本沒資格選擇，你不同意我就訴訟，到時候鬧得難看別怪我了。」

我丟下這句話，隻想快些離開，觸碰到季言辰周圍的空氣我都覺得是臟的。

再見了，沒有誰會永遠等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