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李二牛本就對趙寒沒什麼好感，又因這一路上李福水對趙寒的偏愛，他心中早有怨氣，隻能不情不願跟著趙寒，卻是一言不發。

趙寒一眼就看出他那點小心思，倒也不介意，問道：“最近的集市在什麼地方？”

李二牛偏過頭去，當作沒聽到。

“你若不告訴我，待會見到福水叔，我可得告狀了。”趙寒威脅道。

李二牛一聽，回想起被自家爹踹屁股的場景，不由得有些慫了。

不過，他可不會承認是因為害怕趙寒去告訴。

“你剛才聲音太小，我沒聽到，你問的什麼？”

“帶我去附近的集市看看。”趙寒笑了笑，也不拆穿他。

“就在前麵那條街。”

兩人繞過一個路口，眼前的場景陡然熱鬧起來，街道兩邊是賣各種物品的店鋪，店鋪前的則是推著小車的攤販，有些則是直接擺在地上，排列在左右兩側，販賣的物品種類更是繁多。

“大爺，這個怎麼賣？”

趙寒蹲在一處小攤前，指著一個小玩意問道。

“兩文錢一個。”

“那這個呢？”趙寒又指著另一個東西。

“那個貴一點，三文！”

緊接著趙寒又連續問了幾個價格，待對方明顯有些不耐煩時，他抱歉地笑了笑，起身前往下一個攤位。

“老板，這魚怎麼賣的？”

“草魚和鯉魚是四文錢一斤，鯽魚是兩文錢一斤。”

“老板，這包子怎麼賣的？”

“素的一文，暈的三文兩個。”

“這麵粉呢？”

“麵粉六文一斤......”

趙寒一路問過去，他也不買，隻是單純問一下價格，然後便離開。

李二牛跟在他身後，不明白他在幹什麼，買就買，不買就不買，問了價格又不買，算怎麼回事？

雖然心中充滿了疑惑，他卻不好意思開口詢問，隻能惡意地揣測，這是對方的一種惡趣味。

將整條街問了一遍，林林總總問了數百種商品的價格，他對這個時代的物價水平有了基本了解。

“對了，你知道縣裏有幾座酒樓嗎？”

趙寒在路邊坐著休息了一下，向李二牛問道。

“七間酒樓，最大的是明月樓。怎麼了？”

李二牛立刻回答道，因為經常跟著李福水給酒樓送獵物，因此他對這方麵十分了解。

“帶我去這些酒樓看看。”

趙寒吩咐道。

李二牛瞬間警惕起來，一隻手連忙捂住胸口的位置：“你想幹嘛？我告訴你，我可沒錢，休想我請你吃飯！”

看著他欲蓋彌彰的反應，趙寒說道：“不用你請我，待會兒說不定我還能請你吃一頓好的。”

李二牛冷哼一聲，壓根不相信他的話，不過還是帶著他向最近的一家酒樓而去。

一路上，他詢問著各家酒樓的情況，李二牛則是一一作答。

比如東邊的悅來樓以叫花雞聞名，西街的紅館擅長各種豬肉菜肴，再比如最大的明月樓，菜品種類最豐富，而且每月會出一道新菜。

兩人來到第一家酒樓，趙寒看了一遍菜品，又依次詢問價格，待到小二以為來了大顧客時，趙寒卻來了一句抱歉沒有喜歡的菜，便轉身離去。

看著這套熟悉的操作，跟在他身後的李二牛覺得尷尬不已，到了第二家酒樓時，死活不願跟他進去。

“趙寒，你到底想幹什麼？沒錢就別吃酒樓，裝什麼大頭蒜？”

一連問了三家酒樓，李二牛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趙寒看了他一眼：“還想不想吃大餐了？”

“就你？你有銀子嗎？”李二牛算是發現了，趙寒身上壓根連一文錢都沒有。

“跟著我就是了，今天一定讓你吃到大餐！”

趙寒說著，朝他伸手道，“先借我十文錢！”

“終於暴露出真麵目了吧？”

李二牛一副早就猜到的樣子，“我沒錢，休想我借一文錢給你！”

“你胸前口袋裏是什麼？”趙寒問道。

李二牛後退一步，護住胸口：“你怎麼知道的？”

“你別管！不借的話，我就去找福水叔了，福水叔剛剛賣完獵物，肯定願意借給我，讓我想想，是借三十文好還是五十文好......”

“別！不準你找我爹！”

李二牛連忙阻止。

他知道以自家爹的性格，肯定會借給這家夥，一旦借給他，再要回來就難了。

為了減少自家損失，他隻能自認倒黴，從懷中掏出錢袋，一臉幽怨地數出十枚，然後警告道：“我告訴你，這十文錢我給你了，不準找我爹借，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說著，他卷起衣袖，露出結實的手臂，握緊拳頭在他眼前晃了晃。

“放心吧！待會兒我還你二十文！”

趙寒收下錢，轉身進了一家成衣店。

再出來時，他身上穿著一套華麗的錦服，手中握著一把折扇，整個人看起來煥然一新，風度翩翩，頗有幾分世家公子的樣子。

要不說人靠衣裝馬靠鞍，他的相貌本就不差，加上又是一個現代人，氣質方麵自然與一般人不同。

這套錦服當然不是他買的，而是他租的，他與老板好說歹說，最終用十文錢租了一個時辰。

因為沒有抵押物，老板怕他跑路，特意派了一個夥計跟著他，時間一到，立刻將衣服收回。

“走！去明月樓！”

他揮手，帶著李二牛和夥計向明月樓而去。

明月樓是一座上下三層的木質閣樓，裝修豪華，趙寒往大門口一站，立刻有小二迎了上來。

“公子幾位？”

“三位！”

“這邊請！”

李二牛以為趙寒又要像先前一樣，死活不願意進去，卻被趙寒硬生生拉了進去。

“公子想吃些什麼？這是本店的菜單！”

小二一臉熱情，在這一行做久了，他也有幾分看人的本事。

這位公子穿著華麗，氣質出眾，一看就知身份不凡，肯定出自豪門世家。

旁邊兩位則是打扮普通，應該是他的仆從。

把這樣的人伺候好了，對方但凡露出一點打賞，都夠他幾個月的薪俸。

“早就聽說永安縣明月樓的大名，這次回京途經此地，正好過來品嘗一二，可不要讓本公子失望了！”

趙寒一甩折扇，麵帶微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