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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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趕到警察局去找宋念念。

看到宋念念的時候，她正慫慫地瑟縮在狹窄的審訊室裏接受詢問。

看到變得麵目全非的女兒，我一整個人都愣住了：“念念，你......”

以前宋念念在家的時候，還是很乖巧聽話的小女孩，她品學兼優，穿著打扮方麵都是很幹淨正常的，可現在，她穿著性感暴露的短裙，頭發染得花花綠綠，臉上還化著濃重的妝容。

要不是認出相似的五官，我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精神小妹就是我的女兒。

見我來了，宋念念撇撇嘴，說：“你來了啊，給我簽個字。”

我隻能定了定神，轉向旁邊的警察問：“警察同 誌，請問我女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從警察那裏，我得知事情的一切原委。

宋念念去蹦迪了，還遇到幾個不懷好意的小混混，起初她跟小混混玩在一起還挺興致勃勃的，但沒想到，那幾個小混混看她喝醉，就想把她拖進巷子裏動手。

宋念念驚慌之下，拿起酒瓶爆了其中一個人的頭。

雙方扭打到一起，最終路人報了警。

聽到這些話，我震驚到無以複加，看向宋念念問：“念念，你才多大？居然去那種地方？”

宋念念卻不屑地撇撇嘴，神情間滿是對我的嫌棄和厭惡——

“說你是老土，你還真是老土，我去那種地方怎麼了？人家國外的父母才不會管小孩這些，我也有消遣和快樂的權利吧？我找你來是簽字的，你管這麼多幹什麼？”

我急了，堅持說：“你還在上學的年紀，每個年齡段的孩子，都有適合和不適合的事情，這次算是你運氣好，遇到了路人幫你報警，可下次呢？不要拿自己的安全去冒險！”

宋念念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旁邊的小混混朝我吼——

“別人欺負你閨女，你沒本事找他們算賬，就知道罵我是吧？”

她理直氣壯地說：“我是女孩子就不能去那種地方了？我一個女孩子就不能三更半夜出去玩了？你應該叫壞人別做壞事，而不是讓女孩子深夜別出門！這是我們的自由！”

說完，她不耐煩地捋了捋發絲，說：“你到底簽不簽字？不簽字我喊我媽跟賀叔叔來。”

我沉默片刻，咬著牙說：“我不簽字！你把沈姣跟賀知年給我叫來！”

我倒要看看那倆人想幹什麼，為什麼把女兒作踐成這個樣子？！

宋念念還真把沈姣跟賀知年喊來了。

而麵對如今的情景，這倆人也一如既往地保持著自己‘思想開明’‘自由主義’的人設。

沈姣臉色不太好地問：“念念，你找他來幹什麼？”

宋念念不滿地看了我一眼，哼聲說：“還不是你說想陪賀叔叔去景區玩，我不想打擾你們嗎？我還以為這男人雖然沒用，但好歹是我生物學上的父親，作為監護人，簽個字把我撈出去的本事總該有吧？誰知道......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叫他來了，真是晦氣！”

聽到女兒越發過分的詞句，我一陣心痛，張了張嘴，最終沒有開口。

賀知年卻笑著對宋念念說：“念念說得對，這是你的自由和權力。”

他頓了頓，又說：“你之所以會在ktv遇到這種事情，是因為ktv和附近街道的安保設施有問題，是壞人不該對你起心思，錯的人是他們，你沒有任何的問題。”

聽到這些話，我瞬間就惱了。

我衝上去揪住賀知年的衣領，向他質問：“賀知年，念念不是你的女兒，所以你就無所謂了是吧？如果你真愛沈姣，真對念念好，就不該引導她這些話，沒有哪個父親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兒穿上這種衣服，三更半夜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你到底是什麼居心？”

在我揪住賀知年的瞬間，沈姣和宋念念就不滿地撲上來了。

她倆推開我，將賀知年像寶貝似的護在身後。

尤其宋念念，不耐煩地衝著我說：“你到底有完沒完？你看，從這點上你就永遠都比不上賀叔叔，人家國外思想開明，父母懂得如何尊重孩子，你就隻會發號施令！”

她抱著雙臂，對著我滿臉諷刺——

“你們東南亞的父母都是這樣，自己過得不如意，就想打壓孩子的快樂和天性，來滿足自己可悲的優越感，是在別的地方無能，所以隻能從孩子身上找回威嚴和存在感嗎？”

我完全愣住了，我心心念念地為女兒好，想保護她，甘願為她付出一切。

可落在她的口中，卻成了我的無能，我在找優越感。

宋念念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很是優越地站在賀知年的身邊，挽著人家的胳膊說——

“賀叔叔有錢有勢，比你有見識，你看，人家就不管我這些！”

我一陣語塞，喃喃地開口：“念念，我......”

不等我說完，宋念念就翻著白眼打斷我：“得了吧，我今天找你來，是讓你作為家長和監護人簽字撈我出去的，不是聽你假仁假義教訓我的，現在事情辦完了，你也可以走了。”

宋念念挽著沈姣和賀知年的胳膊走出警察局。

我也無比心累地回到家，女兒之前的話，一字一句仍響在我的耳邊。

我愣愣地站在客廳中，望著牆壁上掛著我們一家三口的照片。

照片中的宋念念，還是那個幹淨愛笑的女孩子，那時候，她會摟著我的脖子撒嬌喊爸爸，會拿出優異的成績單哄我高興，曾經我以為，哪怕沈姣不愛我，隻要女兒在也是好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一切都沒有了。

我不知道賀知年跟沈姣對宋念念都說了些什麼，讓她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但我知道，賀知年絕對不懷好意，再這樣下去，他會把念念推進火坑，徹底毀了她。

我疲憊無力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伸出雙手捂住欲裂的頭。

眼前天旋地轉，我眩暈到想要嘔吐，最終在炫目的天花板燈光下，我朝著地板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