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眼神悠悠落到陸征身上。

一個是德高望重的老師，一個是腦子不行的傻子，兩人應該都沒有必要撒謊吧。

陸征臉色微僵：“憨子，你莫非想惡人先告狀！”

“你別叭叭！”

他直接坐在地上，一把抱住陳坤的大腿，哭天喊地，“嶽父大人，覺得你不知我在這裏有多慘。”

“你先別急，好好說說。”

陳坤知道，陸征不待見傻子入學，其中的事情難保不會有什麼隱情。

他想拉夏成安起來，對方卻無動於衷。

“不！如果您不讓我退學，我就不起來了。”

“你先說說，祭酒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陸征也不慌，他就這麼看著，反正周圍所有的學生都是自己的證人，不怕他胡說八道顛倒黑白。

夏成安主動著眼球，委屈巴巴的：“他不讓我打人，不讓我上課睡覺，還要強製我學習，要是不聽話還得頂著書本跪院子呢！”

“這破地方我是一刻都呆不了，要是再這樣下去，會生出病的。”

陳坤：“......”

他微微抽出嘴角，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這裏是學堂，陸征所作所為都是盡職盡責。反而是你肆意荒唐，毫無禮數可言，你可知錯？”

陳坤說收那顆想要為他當家作主的心，這憨子的確是氣人。

也難怪向來沉穩的陸征，今日也會暴躁如雷，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切，他的學識沒有我厲害，他教不了我，不想在他手裏浪費時間有錯嗎？”

“你倆都是一夥的，根本沒法交流！”

夏成安坐在地上背對著他，雙手抱懷鼓著腮幫子悶悶不樂，一波操作，直接把周圍人看傻了。

不愧是憨子，真敢說！真敢做！

太子維護著高聲怒斥：“憨子，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你麵前的是天子和老師，都是德高望重之人，豈容你如此侮辱放肆？”

“父皇，依兒臣看，他紈絝不遜，就算待在這也毫無意義，倒不如讓他回家！”

陸征滿意的點點頭，這世界上還是有公道的人。

夏成安在心裏也不禁默默替他豎起大拇指，說的好！

陳坤一時沒有作出回應，出於多方麵考慮，夏成安在國子監學習，對自己也有好處。

隻是，他看了一眼旁邊怒氣衝衝地為爭，這老家夥脾氣也不小。若真將人留在這裏，給那國子監還能安寧嗎？

“陛下，這還用考慮嗎？”

陸征不免催促了兩聲，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如此迫切。

看出了陳坤的為難，老四陳雲上前一步：“父皇，他因為憨傻不知禮數，不懂人情世故，故而言語頂撞冒犯。”

“可他畢竟是未來駙馬，國公之子，孔子提倡有教無類。無論想不想學，隻要在這裏呆著，耳濡目染總能聽懂一些，不妨給他個機會？”

搞什麼啊？

你想要在這裏獻殷勤，犯不著拉我下水啊！

夏成安心如萬馬奔騰，有些起伏難定。

要不是看到陳坤為難，他恰好在這一刻作出表率，夏成安還真以為他是為自己好。

夏成安鬱悶至極，“不！我不要留在這裏！”

“這地方有我沒他！”

你還傲嬌上了？

“憨子，別胡說八道，那可是老師！”

陸征臉色脹紅，“你這憨子以為自己多大臉麵，不會覺得你比老夫更有價值吧？”

來思索片刻，陳坤先行開口：“行了陸征，你也都看到這憨子連朕的麵子都不給，在朕麵前也是不知體統，如此放肆。”

“隻能說他腦子不行，一視同仁，你又何必跟他斤斤計較？”

“老四說的對，有教無類，您身為德高望重的國子監祭酒，還是要將孔孟學說貫徹到底，方彰顯自己的高尚品德。”

陸征微微一愣，沒想到陳坤居然是這樣的決定，一時間竟無言反駁。

好一個有教無類，連傻子都不放過。

他鼻尖氣息源源不斷，顯然是怒意未消，不禁拱手道：“陛下，這憨子行為莫測，隻怕留他在學堂會擾亂秩序，影響其他學生上課。”

“那簡單，不妨就在窗口設立一個座位，讓他在外麵聽，就這樣就不會打擾了！”

陳玨反應速度極快，也得到陳坤的認同：“嗯，老六這個主意也挺不錯。”

真的是個老六......

陳坤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便是不想讓夏成安離開國子監。

如今已經是做出讓步，給他個台階下，若是陸征在固執己見，就是博皇上的麵子，顯得不識好歹。

他輕輕的歎了口氣，他點頭道：“既然陛下都這麼說了，那就這麼辦吧。”

太子臉色僵硬，有些鬱悶。

為啥陳坤要聽取老四的意見而不是他的？

難道在他眼裏，老四才是他心目中真正的皇位繼承人？

“好了，憨子，你也得注意些。如果下次再胡鬧，別怪朕不留情麵！”

都已經鬧成這樣了，您都能夠忍，就算真不留情麵，能絕情到哪裏去？

夏成安都懶得吐槽他了。

“我在國子監可以規規矩矩的，但有個條件！”

“死憨子，別得寸進尺！”

陸征有些氣不過，鬧得無法無天，居然還有臉談條件？

當這裏是你們老夏家的地盤？

陳坤卻略有期待，隻要條件不過分，能讓他消停些又有何不可呢？

“說來聽聽。”

“很簡單，我做老師，他做學生。”

“畢竟他學識不如我，誰有能力誰才做老師。”

又是一番語出驚人，陳坤那顆心那仿佛在片刻間睡了一地，他究竟在期待什麼？

這憨子什麼時候說出人話過！

“陛下，你看他！”

陸征絕望的想要找個地方痛哭一場。

“想不到老夫一把年紀，居然還要受小輩如此侮辱，真是蒼天不仁啊！”

他氣得捶胸頓足，陳坤也肉眼可見的怒意四起。

他厲聲嗬斥：“認錯！”

“我說的沒錯，我本來就比他優秀。”夏成安傲嬌地別過腦袋，雙手抱懷：“當老師可以，當學生不行。”

氣著吧，越氣越好。

那你們能忍到什麼時候！

這國子監監生，他還就非不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