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正要去拉架,在聽到那陣如雷貫耳的聲音之後,也嚇得不輕。
“老師,您來了。”
老師?
夏成安抽空抬起頭,居然是一張熟悉的麵孔。
這不是陸征嗎?
“嘿,原來是你,倒巧合了!”
他緩緩起身,被打的成覺也鬱悶的直起身板,一腔委屈無處發泄,忍不住喃喃嘀咕著:“你個臭憨子,我好心幫你,結果你卻打我。”
這聲音雖小,可站在他旁邊的夏成安,卻恰好收入耳底,給予了一個十分“友善”的眼神。
仿佛剛才的怒氣未消,還要等著秋後算賬。
“老頭,想不到你又教書,又要替陛下出謀劃策,國之棟梁,前途無量啊!”
夏成安豎起大拇指,這話是在誇獎,可聽著卻好像有些不對勁。
這是晚輩該對長輩應有的態度嗎?
“氣煞我也,簡直毫無禮數,毫無尊卑!”
“你傻我可以不計較,但是毆打皇子又冒犯老夫,不可原諒!”
“現在罰你頂著書本跪在院子裏兩個時辰!”
他擲地有聲,抄起一本書砸在夏成安身上。
隨便瞟一眼,上麵是一些簡單的算術公式。
夏成安撲哧一笑:“老頭,真沒想到你是教算術的。”
他搖搖頭,“你這人脾氣太差,而且對算數的認知不夠,我不想跟你學。”
“既然不學,那也就不用聽你的。”
什麼?
他居然說自己對算術的認知不夠!
對於一個師者來說,這簡直就是最大的侮辱!
“豈有此理,要不是你爹厚著臉皮跟皇上求著讓你進入國子監,你覺得你能站在這?”
“如今你身為學子不尊師重道,言語粗獷,卑鄙至極,你!”
“你是要開除我嗎?”
夏成安臉上有些許期待,“我都這樣了,您要是不開除我的話,說實在的,我有些看不起。”
場內一片寂然,眼神空洞而呆滯。
知道夏成安傻。但沒想到他居然這般肆無忌憚!
傻子說話難道就不用負責任?
“憨子,你別說了!”
陳玨拽著他的袖子瘋狂暗示,可以感受到陸征的怒火已經達到極致。
旁邊的四皇子陳安也連忙道:“老師,他就是個憨子,您何必為他的胡話而大動肝火?”
“再說,那是父皇默許進入國子監的,要是真的趕出去......”
還得是老四說話有水平,兩邊都不得罪。
既幫了夏成安,又給足陸征麵子。
要不是考慮到這一點,陸征早就將他掃出國子監的大門。
前身人緣這麼好嗎?
他都鬧成這樣了,居然還有人多管閑事?
隻要自己鬧得足夠歡,被迫被退學,到時夏元淳也拿他沒辦法。
隻不過這群人,多少有點礙事了啊!
“還不快滾出去跪著,這是老夫給你最後的體麵!”
見夏成安無動於衷,陸征又大吼起來,身子都在隨之顫抖。
當人氣急的時候,他的身體會不自覺發抖,大概就像陸征這樣。
隻不過他挺能忍的,居然還不動口把他趕出去。
夏成安有些鬱悶,“不要。”
“一把年紀了,你怎麼那麼慫?像我這般頑劣而不尊師重道的學生,你都能忍得了?”
“要是我,我哪怕是去找陛下,必須把人趕出去!”
“以前我犯了這麼多的錯,陛下應該也不會不講道理吧?”
夏成安幾乎是在對他明示。
都已經提醒到這個份上,老頭子你要是再不做出行動,我可真的要看不起你了!
“行!像你這般頑劣之人,根本就不配呆在國子監,老夫這就去請示陛下!”
“其他人,先自學課本!”
陸征大袖一甩,那還有什麼上課的心情,臉上帶著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
華陽殿。
陸征撲通跪地,聲音顫栗著:“還請陛下下令,即刻將夏成安逐出國子監!”
“那逆子實在欺人太甚,帶頭打人,除言侮辱,頂撞師長,種種行跡,令老夫顏麵無存,日後如何率領眾生學習?”
陸征委屈的,眼淚都恨不得往外流。
他何德何能,受那種委屈?
陳坤微微一愣:“他......真的做了這些事?”
隻等陸征將具體的情況全部一一細說。
“這個憨子,簡直是目中無人,無法無天!”
陳坤氣的拍案而起。
他是憨子,的確沒有學習的必要,可總歸是夏元淳非要讓他進國子監,自己默許的。
其中是他的臉麵最大,而夏成安在國子監鬧得雞犬不寧,這是在公然挑戰自己的權威。
看到陳坤生氣,陸征心情莫名好上許多:“陛下,還請您務必將夏成安逐出國子監!”
“反正那個地方,有他沒我!”
這些話都說到這份上,陳坤無動於衷的確不合理,輕咳兩聲,他說:“愛卿啊,朕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其實他也有私心。
畢竟夏成安和公主有婚約,他在國子監學習,哪怕學個零星半點也好,至少不至於讓外界看笑話。
再加上,裏麵還有夏元淳的麵子呢,他也不能斷章取義。
二人疾步匆匆,來到國子監學堂。
“參見父皇!”
沒想到陳坤會親自來,所有人都在心裏,陳坤目光一掃,唯獨少了一個身影。
“夏成安呢?”
話音剛落,隻聽既然的人群中,響起一陣突兀的呼嚕聲。
陸征撥開人群,隻見夏元淳趴在書案上,睡得正香,不知是做了美夢還是咋滴,口水直流,染濕了書本......
“混賬,給老夫起來!”
給陸征氣的掏出戒尺,重重打在他的背上。
疼痛感促使他從睡夢中驚醒,不免哀怨怒罵:“哪個不知死活的,趁老子睡覺搞偷襲!”
“哎喲,疼死我了!”
他用手撓撓背,然後到處晃悠著走。
太子陳泰低聲提醒:“夏成安,別鬧了,陛下在這裏呢,還不快快行禮!”
夏成安動作微微一滯,看了一眼麵色陰沉的陳坤。
非但不怕,這甚至還有些歡喜,“原來是嶽父大人,您終於來替我做主了!”
“做主?”
陳坤眉頭微蹙,“為何這麼說?莫非你在國子監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