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沒有回家,喝了很多酒,最後意識不清,是被謝隨和謝韻拽到他們家住的。
我是被手機屏幕的晃醒的,聯係人顯示是顧沉。
我毫不猶豫地掛斷,這才發現,這一夜,顧沉給我打了幾十個電話,發了上百條信息,從淩晨一點到現在,幾乎一刻未停。
看消息的間隙,他的電話又打來了。
我手滑按成了接聽,對麵男人沙啞急切的聲音立刻傳來:
「何念念,我不是讓你在家等我嗎?你去哪了?怎麼這麼不聽話!」
我心裏煩躁,還沒想好怎麼罵他,臥室門突然被敲響。
是謝隨。
「念念姐,昨晚有沒有不舒服?你喝豆漿還是牛奶?」
哦莫。
顧沉顯然也聽見了謝隨的聲音,音調陡然拔高:
「何念念!你真的跟昨晚那個男的走了!你在哪?我立刻去找你,快告訴我你在哪,我們好好談談,昨天的一切我都可以解釋的......」
我隻覺得顧沉像一條狂吠的狗,擾了我大清早的安靜,手機拿遠,手指一劃,電話掛斷,世界就清淨了。
他誤會了,無所謂,我巴不得他誤會。
我了解顧沉,他是個高傲至極的人,絕不可能低頭,更不可能挽留,他心裏認定了我移情別戀,我們之間算是徹底玩完了。
之所以打了這麼多電話,估計就是男人的好勝心作祟吧。
成年人的世界充滿無奈,就算剛剛失去了相伴十年的戀人,也要照常上班。
誰能想到,會在公司停車場碰見顧沉。
才一晚不見,他就滄桑了許多,胡子拉碴,滿眼紅血絲,眼下掛著大大的黑眼圈。
他拉開我的車門,不容拒絕地闖進來。
「念念......念念......」
顧沉一向是冷靜的、自持的、高高在上的,我很少看見他如此失態的樣子。
他的手用力別住我,掐著我的胳膊,我能感覺到他在抖。
他的視線在我全身遊移,銳利的目光掃過我裸露在外的脖頸,片刻後,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都鬆弛下來,將我死死抱緊懷裏。
他那麼用力,將我困在小小的一方天地裏,呼吸間分明全是熟悉的氣息,我卻覺得陌生、冰冷、讓我惡心。
我用力推開他。
「顧沉,我們已經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