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興許是奶奶告了狀，原本月底才能回來的父親月中就回來了。

他怒氣衝衝，看見我的時候毫不猶豫抬起了手。

但卻被母親攔下。

母親還是彎曲著身子，小心地朝父親道歉。

我看著父親西裝革履，腦海裏閃過上一世他出軌，摟著小三在街上閑逛的場景。

那時候他可不是眼前這幅模樣。

父親很生氣，他顫抖著手指指著我，「你在家裏帶出來的就是一個辱罵長輩的孩子嗎？」

「她不尊敬長輩，現在都不尊敬我，你這哪裏是養孩子？你這是在養敗類！」

奶奶站在一旁得意地笑。

我冷眼看著母親，心裏有些期待她會怎麼做。

我總是希望看見上一世她為我與父親爭吵的模樣。

但她還是沒有直起腰，她依舊在道歉。

我不明白，這世界上哪裏有那麼多需要道歉的地方？

心知母親靠不住，我便準備大膽開麥。

哪料父親突然開始指責母親的過錯。

「我每個月不是給了你錢嗎？怎麼連吃頓肉都做不到？」

他懷疑的眼神落在母親的身上，「你不會是拿著我的錢去幹什麼壞事了吧？」

母親很能忍，麵對父親的懷疑她沒有反駁。

但我忍不住。

我冷笑一聲，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我的身上來。

「就您每個月給來那一點點錢，恐怕連一頓肉都吃不起。」

我看著父親臉色鐵青，但由於母親攔著，他的巴掌並沒有落在我的臉上。

因此我更加放肆，「你還揣度媽媽出軌，說不定你自己在外麵養了小三。」

這下子父親的臉色黑到都可以低出墨汁。

一旁看戲的奶奶反應卻很奇怪，「你外麵有人了？」

父親沒有回答。

奶奶倒是很開心，「她懷孕了嗎？懷的是個男娃嗎？是的話你和她立馬離婚！」

隨後她又搖了搖頭，「不不不，不能離婚，把孩子帶回來就可以了，我可不喜歡婚前亂來的兒媳婦。」

父親沉默不語。

母親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我在一旁冷笑，「男方婚內出軌的話，女方可以獲得大部分財產呢。」

奶奶頓時臉色大變，「憑什麼？她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憑什麼還拿走我兒子的財產？」

我挑眉看向母親。

如今這現實擺在母親的麵前，我倒要看看母親該怎麼選擇。

我希望她可以勇敢說出「離婚」兩個字。

哪料她還是很窩囊。

母親一聲不吭地回到廚房，炒了一桌子的菜。

隨後又小心翼翼地叫我們吃飯。

我看著眼前格外豐富的飯菜，內心無數次鄙棄母親的懦弱和窩囊。

但她是我的母親，我不會為了追求幸福而拋棄她。

畢竟未來的她，為了我的幸福丟了性命。

於是在奶奶離開後，我小心翼翼摸到了母親的房間。

房門半掩，父親和母親的爭吵聲從裏麵傳出。

不算是爭吵，隻能說是父親單方麵的發泄。

「你到底是怎麼教女兒的？你知不知道她今天有多麼無禮？」父親皺著眉頭，「我都不敢承認她是我的女兒！」

「真的丟臉！早知道就不和你結婚了！」

母親低著頭，一聲不吭地接受父親的謾罵。

「果然便宜沒好貨！早知道當初我就不花錢買下你這個連兒子都生不出的賤東西了！」

此時的我早因為母親的懦弱而離開，自然模樣聽見父親的這句話。

也自然沒有看見母親眼中的憎惡與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