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寨的日子沒什麼好的,方圓百裏就我一個女子。
行事不便,閑話也無人述說。
為了不讓宇文鴻生疑,我隻能一點一滴地摸清這山寨中大概的人數。
不敢輕舉妄動。
終於花了兩月,待到萬物新生。
我總算把所有關鍵信息都繪製在一封信中。
這座山寨並非無懈可擊,我找到一處隱蔽的洞口。
趁無人防備,借用輕功逃出,托信鴿給我送去,然後又潛回這裏。
想必妹妹收到了信,很快就會在周圍布下兵陣,以備屆時之需。
隻是如何進到那所別院,如何讓宇文鴻放低對我的戒心,又成了我的當務之急。
自從我住進山寨,程在青就很少回去那所別院。
日日夜夜與我待在一起。
他總是喜歡讓我看他舞刀。
刀影如銀龍環身,疾風陣陣,帶起衣袂翩躚,仿若他欲乘風歸去一般。
末了,他問我舞得如何。
我拍手稱好,會被他賦予一吻作為獎賞。
我皺眉搖頭,會被他報以一吻作為懲罰。
最後我不置褒貶,到底還是要落入他的魔爪之中。
我隻希望快些攻破這場擒賊大戲,快快結束這場歌舞升平。
可他什麼也不知道。
他隻會把整張臉埋在我的頸間,喃喃自語:
「雲安,是我苦了你......」
這些日子以來,我就像他的掌中囚,籠中鳥。
他總擔心我會後悔,擔心我會生厭。
如果我鬧著要走,那自然是走不得的。
一名與山寨毫不相幹的女子走進來,要再想走出去,那就隻能是幹枯的屍體。
程在青慶幸我還未厭煩,又時刻擔心我即將厭煩。
可是我心底裏也清楚。
倘若宇文鴻要他將我碎屍萬段,他也不會有半點遲疑。
兒女情長敵不過忠肝義膽。
這也是他,
在我初入山寨的那天晚上,
就著冷澀的風,一字一句,親口告訴我的。
我當時應了他什麼呢?
我當時故作嬌笑,轉移話題,甜甜地喚了他一聲「阿青」。
而後,
他一雙丹鳳眼便昏昏沉沉墮入情中。
......
關於找尋別院,我實在沒有什麼突破口。
直到我意識到,程在青隻有在與宇文鴻有要事商議,或身受重傷時,才會前往別院。
我,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