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國才兩個月,時逾白開始變得魂不守舍。
七年之期已到,而我亦不再奢求他的愛情。
「時先生,我是說,我的青春,一共一千萬,時先生要跟我講價嗎?」
車內氣壓低到負。
他一把摁住我的腦袋,俯身過來咬破了我的嘴唇。
——
初次見到時逾白的那天,我被掐住脖子摁在卡座上灌了好多好多的酒。
身上穿的白裙刮擦過滿地的綠色碎玻璃片,沾著啤酒的白沫,肮臟的鞋泥。
我被兩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摁在卡座前玩骰子的桌上,妝發散亂,胸前一片春光旖旎。
「真騷啊,不如讓咱爺倆在這玩一把給你媽抵債?」
噴薄的酒氣帶著一股子惡臭吐在我發燙的臉上。
一低頭,身上的男人已經淫笑著啃向了我的鎖骨。
酒水又繼續灌進我的喉腔,我抄起酒瓶奮力掙紮。
同時,把目光投向了原處那個陌生的男人。
白衫,星眸,不知明姓。
他的目光穿過擁擠的人群,沉靜地落在我身上。
他仿佛凝視著黑暗逼仄中輕輕飄落的浮塵一片,可那目光於我卻如磷火墜地一般,炸開了我渾身的細胞。
一眼萬年大概就是,那時的時逾白隻憑遠遠的一眼,就從我猙獰的臉上找出幾分與夏幼的相似。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上一輕。
暴行被阻斷,我坐起來用雙臂包裹住自己,時逾白已經走到了我眼前。
他的聲音溫柔。
「你是A大的學生?」
「嗯。」
「我想和你談談。」
「關於什麼?」
年輕,多金,氣度不凡。
我攏了攏頭發,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看得用力。
這一眼一定是純潔無害惹人憐惜的。
我從小過得艱苦,從不放過任何一絲可以被嗅到的金錢味道。
「人生捷徑。」
我拉著他的手緩緩坐起來,心跳如鼓。
他狹長的星眸半眯,一絲曖昧被七年前那個涉世未深,懵懂愚笨的我輕易嗅到。
我在時先生身邊整整七年,他給了我這個世界的入場券,而我,交換了最美的青春和最濃烈的愛意。
七年間,我總在想,如果他看到我的第一眼不是這麼狼狽,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