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見錢眼開的父母居然沒有答應村裏傻子的200元彩禮,還反常的讓我去市裏念高中。
到學校才發現,這是另一個人間煉獄。
而救我的人竟然是從未見過一次麵的網友,他及時的出謀劃策幫我渡過一個個危險。
但終於見到他時,我恨不得一開始就死掉。
一
上課時,我完全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去聽老師在講什麼,隻要後座的女生動一下,我就緊張的全身發抖。
她使勁地拽了一下我的馬尾,我的頭重重的磕在椅背上。一瞬間頭暈眼花,老師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停止了講課。
我捂著後腦勺不敢動彈,林清儒在我身後小聲嘟囔:“她真的沒事就愛發癲......真的有點可怕......”
還沒等我說什麼,老師看到是我,立馬皺起眉頭:“方英蒂你給我滾到最後一排去坐!”
我低下頭,緊緊地攥著我的書包,環顧四周,同學臉上都是嫌惡的表情,有人小聲問:“她爸媽真的是神經病嗎?那她是不是遺傳了?”
最後一排沒有空位,我又尷尬的坐下,後排的女生傳來小聲的笑:“英蒂呀,你去最後一排我怎麼辦呢?要不要我陪你去呀!”
我不敢回頭,她見我沒說話,窸窸窣窣一陣翻找,我突然感覺後脖頸一涼,一股涼水從我的脖子倒了進去,一直到在椅子上積水也沒停下。
我忍不住向前躲了一下,她卻一把扯住我的馬尾,惡狠狠地說:“你很癢嗎?你扭什麼?最看不慣你這副死樣子了!”
我疼的抽氣,既恐懼又氣憤。我轉身想製止她。
誰知道,剛轉過身,怒斥的話還沒說,她直接鬆手把杯子扔在了地上,然後故作驚訝地看著我。
保溫杯清脆的落地聲吸引了全班同學的目光,老師再次被打斷,臉上的怒火已經掩飾不住,林清儒小聲的解釋:“不好意思老師,是我碰到了水杯,不小心撒到了英蒂。”
我張口要解釋,老師卻沉著臉說道:“清儒,這樣的同學不需要替她掩飾。你,把清儒的杯子撿起來,給清儒道歉。你管不住自己的手腳就回家去。”
我身上的水還在往下滴,周圍的同學都看戲一樣的盯著我。
突然不知道誰起哄地喊了一聲:“老師!她有小兒麻痹腦子不好!”
全班同學頓時一陣嬉笑,我的臉更紅了,我張嘴想解釋,正要說話。
老師幹脆下台了,抄起桌子上的戒尺衝著我的嘴巴扇了過來:“做人,你要學的第一課是說實話!”
一戒尺過來,我被扇的微微偏頭。班級裏有幾個人又忍不住發出撲哧的譏笑聲:“她好像真的肌無力啊!”
“還不撿起來!”老師的怒吼聲又響在頭頂。
我咬著牙,把杯子撿起來,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放在她桌子上。
老師說了句滾就把我趕出教室,離開時,門內老師還在謾罵:“窮生奸計,你們要和清儒多學習,每天上課被影響還能考全班前十,這就是書香世家,方英蒂,老師就不多說了,都聽清楚了沒有?”
同學們響亮的回答:“清楚了!”
出來感覺好多了,既能專心的聽老師講課,還能不受到這些人霸淩,我甚至願意每節課都坐在室外聽課。
可惜沒多久就下課了,出門時老師還不忘白我一眼。走廊上來來往往的同學,看到我的樣子都退避三舍,不知道是誰先說了一句:“她是不是尿失 禁啊?”
身邊所有的同學瞬間捂住口鼻從我旁邊走,我忍無可忍,大聲的反駁:“這是水,這是林清儒潑在我身上的水!”
我像瘋了一樣,想讓他們自己聞。可是我越焦灼,他們越害怕。
我迫切的想找一個人相信我:“是林清儒......真的是林......”
話沒說完,一本書重重拍在了我的頭上。
我痛得當即蹲下身捂住頭。
罪魁禍首蹲下扶著我,在我耳邊挑釁的對我說:“不好意思哦,失手了。”
我聽著熟悉的聲音,站起來就跑。
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男生懷裏,他沒有嫌棄,反而扶住了我的肩膀。
這一個動作,讓我渾身顫抖的同時,又讓我想抬頭看看,是不是還有被拯救的可能。
這是一個個子很高,看起來很靦腆的男生。
我顫抖著開口:“同學......同學......”
男生的朋友們逐漸圍上來:“呦呦呦,你不會吧,這都吃不忌口啊!”
聞言,男生逐漸鬆開了扶著我的手。
這些男生堵住我能跑掉的路,林清儒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我身後:“哎呀關關,你的書封麵破了!這是限量版那本小說嗎?”
關路洋洋得意又不懷好意的用手拽住我的頭發往回拖:“對啊!我爸爸在英國給我定的一套親筆簽名限量版,你怎麼賠啊!”
我帶著求助的眼神看向剛才扶我的男生,他此時表情也似乎有些於心不忍,微張嘴唇欲言又止。
林清儒適時的上前,一把挽住那男生的胳膊,“子霄,她好像犯病了,剛才瘋了一樣摔我的杯子,還砸爛了關關的書。”
旁邊的人幫腔:“對啊,你別和她走太近,她上一個同桌不就是因為她來了才學習越來越差嗎,你是年級第一,可不能被這種人傳染怪病啊!”
原來他叫子霄,晚上在陽台受凍時,總會看到他一個人從教室自習完回宿舍,想必是個好人。
他遲疑了一下,但沒有放開林清儒,而是看著我淡淡的說:“他們不會傷害你,好好去保健室休息一下吧!”
我有些失望,皺著眉反問他:“是這樣嗎?你是裝傻還是真傻?那你和我一起去!”說著,我就想去拉住他,其他人看到立馬隔開我們,架著我走了。
我奮力地反抗,周圍人卻在拍手叫好,還自動讓出了一條霸淩我的路。
關路仿佛受到了什麼啟發:“哎呀,那體育課我們好好和英蒂講講做人的道理吧!”
剛才那幾個男生立馬領悟,騙老師要送我去保健室,給我一連請了兩節課假,我試圖從架著我的男生手裏逃脫,但是長期營養不良的我太過瘦弱,我的胳膊幾乎被擰斷他們也毫不在乎。
我被這些人一把扔進器材室,林清儒在門口低聲和他們說話:“子霄說了不要欺負她,你們太過火了!要不然算了吧......”
為首的男孩攬著林清儒的肩膀反方向走出人群:“你不懂,她本來就是個瘋子,我們教教她,讓她學乖一點,也少欺負你呀清儒!”
林清儒聽了:“我沒關係的,英蒂畢竟考上了高中,她不是瘋子,你們別誤會她......”
那男孩聽了反而譏笑兩聲:“我的清儒你怎麼這麼傻,她就是個瘋子!那你來自己看一下!”
聞言,原本架著我的男生開始摸 我的臉:“啊,英蒂是很歡迎男人的意思嗎?不如給我們表演一下啊!”
我又驚又怕,一口咬向抓著我胳膊的男生,那男生吃痛鬆開了手,我趁機拔腿往外跑,那男生眼裏卻更加興奮:“不服好啊!不服咱們能多玩一會!”
為首的男生對林清儒寵溺地說:“你看,我就說這人是個瘋子。走,哥帶你去買個新杯子。”
門一關,黑暗壓抑的氛圍,帶著器材室難聞的味道。我害怕地向後退,幾個男生的身形巨碩,實在是讓人覺得難以突破。
叫阿發的男生手裏拿的還是那把老師用的戒尺,狠狠地在我臉上抽了一下:“英蒂,快迎一下啊!”
關路站在他們身後,好像一個身在暗處的大小姐。
三年了,我不是沒有反抗過,隻是力量的懸殊,和眾口難敵,自然,還有他們雄厚的家世背景,讓我隻能先繼續蟄伏忍耐。
這些人中,看似最強硬的關路卻是最沒腦子的。
我看著關路大聲喊:“你的書是我弄壞的嗎?你又為什麼用書打我?你說的上來你為什麼討厭我嗎?你說不上來,你隻是林清儒的一條狗!”
關路的表情突然變得很難看,想反駁我,但是嘴巴像被糊住了。
猝不及防那男生又是一戒尺,他一心愛慕林清儒,自然不想看到她們反目。
我嘲諷的一笑,轉手好像摸到地上有個鐵片,我輕輕握在手裏,靜待他們鬆懈的時機。
他們折磨人的手段總是很多,先找了一筐籃球,幾個人密密麻麻的朝著我砸過來,邊砸還邊喊著爆頭。
籃球的重量我難以承受,砸在頭上更是天旋地轉。
我隻能簡單的保護住自己的頭腹,這是我在多年霸淩中學到的保命技巧。
趁著他們砸完說笑的時候,我盯準一個男生撲了上去,狠狠的用鐵片抵住他的脖子。
威脅他們給我讓開一條路,他們顯然以為我在開玩笑。
依然往近走,隻有鐵片下的這個男生略帶著哭腔喊他們:“你們站住!這是個瘋子!你們別惹她!”
看這情況,我手抵的更近了,還順勢劃出來一小道傷口讓他們見見血:“對啊,我可是瘋子,我做什麼都不違法!”
就在他們要給我開門時,林清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別打了,你們這樣會打死人的,關關,我給你買本新的書吧!”
聽到林清儒的聲音,大家突然有些慌了:“不行,給老大丟人老大會殺了我們的,林清儒也在,不行不行!”
他們突然間不顧及我手下男孩的死活,一個個朝我撲了過來,我沒料到,猛的向後一退,手裏的鐵片幾乎要劃開那男孩的喉嚨。
我看到他驚恐的眼神,下意識把刃一轉,對準了我自己的手掌,血流到了他脖子上。
我猛地被撲倒,也放開了他,再回頭時,那男孩摸著脖子上的血,大口喘著粗氣,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迎接我的又是一通羞辱毆打,他們死死揪住我的頭發吐了一口:“你害的老子差點丟人,瘋子,你給老子等著!”
關路看完這一切,心滿意足地把門打開。
林清儒滿臉擔心的詢問關路的情況,話裏話外卻也在打聽關路有沒有動手。
關路的表情一時間有點複雜,顯然是把我的話有點聽進去了,但還是被林清儒牽著走:“林小姐,你不要太善良了。”
林清儒天真的笑笑:“好啦,教訓一下就夠了,不要欺負人!”
她剛一轉身,恰好從兜裏掉出了一個瓶子:“哎,我的防狼噴霧,這可不能丟了......”
身後的關路聽到,狡黠一笑,狗改不了吃屎:“你的噴霧好不好用啊,能不能防住瘋子呢?”
關路搶過林清儒手裏的噴霧,朝著器材室噴了很多下,然後砰的一聲關上門。
我聽到林清儒故作驚訝的驚呼:“啊,關關,這個威力很強,英蒂的眼睛可能會出問題啊!”
儲藏室空間狹小,防狼噴霧嗆的我劇烈咳嗽,睜不開眼睛也無法呼吸,我隻能慢慢的爬到門口,把口鼻放在門縫裏湊合著呼吸。
這時手機忽然震動。
是他的消息:“英蒂,今天過的好嗎?誰欺負你了,我教你收拾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