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再次傳來急促的喘氣聲,很快就掛斷了。
韓念丞對阮盈的冷言冷語很不滿意,他斜睨了她一眼,匆匆走了。
母親問他去哪裏,他隻說公司有急事,去去就來。
阮盈捏起那枚婚戒,冷嗤一聲,又放到洗手池的角落裏。
他希望她戴上,她偏不戴!
正百無聊賴地靠在床頭上刷手機,父親阮金權的電話突然打過來了。
他們父女已經很久沒有聯係了。
阮盈一直惱恨父親對車禍昏迷的弟弟不管不問,兩人之間的隔閡由來已久。
她沒接。
沒過一會兒,他又打過來。
阮盈無奈接通,口氣很不好:“什麼事?”
“好女兒,幫幫爸爸!公司最近有一個項目出了問題,弄不好不但公司要破產,爸爸也得進監獄。你有空嗎?來家裏一趟,咱們當麵說!”
“你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你就說需要我怎麼幫吧。”
她不願意見父親,可又實在沒辦法置之不理。
“你給我五百萬,讓我先把眼前的危機應付過去......”
阮盈猜到父親會開口要錢,卻沒想到是這麼巨額的數字。
“我哪有那麼多錢啊?”
“你可以跟念丞要啊!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他不會見死不救的。他們韓氏可是頂級世家,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幾十個億,區區五百萬算什麼?”
阮盈就猜到父親打韓念丞的主意。
他說得對,區區五百萬對韓家來說不算什麼,可現在她已經打算跟他離婚,怎麼好意思開這個口?
之前說了要淨身出戶,轉頭就要他拿五百萬出來,他會怎麼想?
他原本就看不起她,這不是把自己的尊嚴送到他腳底下讓他踩嗎?
“爸,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真的!盈盈啊,爸從來沒有求過你,這次,求你幫幫爸爸!”
阮金權的聲音哽咽了。
阮盈咬緊嘴唇,糾結了好一會兒才說:“現在韓氏也陷入困境了,可能沒那麼好辦,我隻能試試再說。”
天知道她說出這句話時,心裏有多難受。
掛掉電話,她怔怔地望著了窗外很久。
上個月她就聽繼母提過一次,說父親的公司最近經營出了點兒問題。
當時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父親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多年,每次起落沉浮,他都能扛過來。
沒想到......
那份離婚協議剛剛寫完,就放在旁邊。
她木然地盯了一會兒,默默地對折了一下,放進口袋裏。
這個婚,她離定了!
隻是這五百萬,她要到哪裏去籌啊?
想想就頭疼!
韓念丞後半夜兩點才回來。
他以為阮盈已經睡了,進門的時候特意把腳步放輕了一些。
有淡淡的酒味飄進鼻孔,阮盈皺緊眉頭,把被子拉起來捂住了鼻子。
身後的床陷下去一塊兒,韓念丞躺下,長臂伸過來摟住了她的腰,往他懷裏輕輕一帶,她便和他緊緊貼在一起,密不透風。
“還沒睡著?”
韓念丞低啞的聲音,伴隨著溫熱的呼吸撲打在阮盈的耳根。
她心跳得很快,下意識地掙紮。
“睡著了都被你吵醒了!一身酒氣,難聞死了,放開我!”
要是放在以前,她絕不會這麼說。
他有時候就喜歡乘著酒勁,換著花樣和她溫存,她從來都沒有拒絕過。
可是心死了,到底是不一樣了。
她不用再討好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隨心的真實反應。
空氣瞬間凝固。
韓念丞微醺,腦子轉得並不快,還停留在對阮盈的固有印象之中。
他粗厚的大手滑進她的睡衣,不緊不慢地開始撩撥她。
她按住他的手,聲音微微發顫:“去洗個澡吧!”
其實她並不確定韓念丞會不會答應。
他在床上一向強勢,她習慣了順從他。
身後的重壓陡然一輕,很快,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
韓念丞洗得很快,十分鐘不到就出來了。
當他發現床上空無一人時,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他拉開臥室的門,看到走廊盡頭左手邊的客房敞開著,一線燈光斜照出來,在地板上形成長方形的光斑。
隨著“啪”的一聲輕響,門關上了,走廊裏一片漆黑。
結婚三年,這是阮盈第一次拒絕和他親熱。
這個女人,怕是鐵了心要離開他!
他隻覺得胸口發悶,眉頭不自覺地皺成一團,額角隱隱有青筋凸起。
腦海裏不知不覺浮現出一個人。
洛知許!
他在任何方麵都沒有輸給過任何人,唯有這個人,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冒出來,卻給了他重重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