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失明總裁六年,他複明了。
第一件事,就是向他的白月光求婚。
其實我早就不在乎了,
欠他的,愛也好恨也罷,終於可以還給他了,
而他欠我的,他這一生都償還不清......
我站在耀眼的水晶燈下,看著陸川從紅絲絨的盒子裏拿出一枚碩大的鑽石戒指,套上了白嫣的中指。
白嫣激動地輕輕捂住嘴,眼中淚光閃爍。
[我願意]她哽咽著說。
周圍的人群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陸川在眾人的起哄聲中,起身,在白嫣的額上輕輕地印上一個吻。
掌聲叫好聲頓時如潮水般將我吞沒。
我垂下眸,悄悄地從人群中離去。
這是慶祝陸川複明的晚宴,也是陸川精心安排的求婚宴。
而我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公寓樓下。
進電梯的時候,碰到剛剛回來的鄰居王大嬸。
[小秦,剛回來啊?]大嬸客氣地和我打招呼。
我勉強扯了扯嘴角,並不太想說話。
大嬸仔細地看了看我[小秦啊,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沒事吧?]
[沒事,]我搖搖頭。
[你老公呢,女人要好好疼自己,活讓你老公多幹幹,]大嬸心直口快地說完,看我怔在原地,突然一拍腦門,[你瞧我這記性,我忘了你老公眼睛不太好。]
我卻突然笑了,啞著嗓子說[阿姨你弄錯了,他不是我老公,我是他們家保姆。]
我同以往一樣,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屋子,便去洗漱。
隻是沒想到等我洗好澡出來的時候,門哢噠一聲響了,陸川竟然回來了。
他抬頭便對上我一雙驚訝的眸子。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涼薄的笑容[沒去晚宴?]
[去了],我淡淡回答。
他隨手將外套丟在沙發上,欺近我,[那你怎麼還有臉呆在這裏?]
我怔了怔,別過臉不說話。
他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頭跟他對視。
[哦,我忘了]他故意拖長尾音,露出殘忍的笑容[你本來就是個賤人。]
我眼睫顫了顫,狠狠地咬住嘴唇,身子卻在微微顫抖著。
他譏誚而嘲諷地看著我,似乎在享受我此刻的窘迫。
我抿了抿唇,努力平靜地開口[今天是你和白嫣的訂婚宴,你不應該來這裏]。
[不應該?]我的話似乎把他激怒了,[你以為你是誰?!]
他掐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看他,[你不是說你是保姆嗎?那就去幹保姆該幹的事。]
我愣了愣,喉頭一陣苦澀,原來那句話這麼快就傳到他耳中了。
可能是我慘淡的表情讓他厭惡,他很快放開我,冷冷地說了一句[我餓了]。
我沉默地去廚房淘米,又從冰箱裏挑了些食材,給他煮溫養胃的粥湯。
整個過程我安靜而嫻熟。
就像以往的無數個日夜一樣,我習慣像影子一樣默默地陪在他身邊。
直到他坐在桌前開始吃飯,我終於還是開了口,聲音很輕,在安靜的房子裏顯得特別清晰[陸川,我們的交易終止吧。]
陸川吃飯的手頓住,抬眸看我,一雙眼睛滿是譏誚和嘲弄。
[欲擒故縱?我可不吃這一套。]
我咬著唇,輕輕搖頭[你眼睛好了,白嫣也回來了,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
他看著我,嘴角還帶著絲微微的笑意,似乎以為這是我留住他的手段。
我深吸一口氣,抬頭直直地和他對視,[陸川,這六年,還是謝謝你為小澤做的。]
無論如何,小澤也是靠著這場交易活下來的。
我說得情真意切,卻聽到咣當一聲,他突然狠狠地把手上的碗筷砸了出去,碎片和飯粒四濺。
我有些害怕,卻還是挺直著背倔強地站在那裏。
下一秒,陸川卻猛地將我重重地壓在身後的牆上。
[你想停止交易?!秦桑榆你做夢!]
他狠狠地瞪著我,眼神凶狠,恨意滂沱,似要將我狠狠撕裂。
我的眼睫顫了顫,卻還是說出了最後的一句心裏話[陸川,我祝你和白嫣白頭到老,永結同心。]
陸川聽我說完,氣瘋了,他狠狠地踹翻了客廳裏所有的桌椅,才對著我咬牙切齒道:[秦桑榆,你別後悔!]。
說完,摔門離去。
我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揉了揉自己方才被撞疼的脊背。
看著滿地的狼藉,我的心一片冰冷。
我和陸川在這裏度過了六年,準確地說,我在這間公寓裏照顧了陸川六年。
自從他一周前複明,就沒再回來過。
直到我收到他寄給我的請帖,才知道今天是他和白嫣訂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