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這瓶,我就以低於市場報價的價格接你們公司的代言。”
推杯換盞的酒店包廂內,服務員將一瓶750毫升的威士忌送到我麵前。
我沒有接,望向坐在主位發號施令的人,今晚第一次正眼直視他。
梁言,如今萬眾矚目粉絲無數的頂流偶像,我的前任。
一別五年,曾經一起擠出租屋為夢想奮鬥的場景恍如昨日,如今他成了大紅大紫粉絲無數的頂流偶像,而我當初為了前途和他分手回老家發展,結果這些年不僅越混越差,姻緣也沒什麼進展,至今仍是單身狗一條。
今晚見麵,源於我就職的公司在找代言人,一家小作坊原本沒指望跟他這樣的頂流合作,可他不知道打哪聽來的消息,表示我們公司生產的產品是他的童年回憶,他希望跟我們合作,代言費可協商。
這給我老板高興壞了,雙方合約細節很快商量好,偏偏他卻遲遲不簽字,於是有了今晚的飯局。
我猜到他是衝我來的,所以他給的酒我二話不說全喝了,恍恍惚惚喝了快兩斤白酒,本以為終於迎來結束,結果臨了了他叫人送來一瓶威士忌。
我對自己的酒量心知肚明,再喝下去八成進醫院。
“這是我珍藏了五年的好酒,程經理確定不嘗嘗嗎?”
見我半晌沒動,梁言不耐地催促。
老板笑嗬嗬替我接下,佯怒訓斥我:“小程,梁先生的心意,別不識抬舉。”
說著湊到我耳邊低語:“把酒喝了,今年獎金給你這個數。”
他在桌底下比了個數。
萬惡的資本家,仗著有幾個錢就不把打工仔當人看。
我忿忿地腹誹,比了個更大的數字回他。
老板咬牙切齒地點頭,給我倒了滿滿一大杯,生怕撐不死我。
我舉起玻璃杯,透過琥珀色的酒液,試圖在梁言的臉上觀察出哪怕一絲絲的不忍,結果證明完全是我想多了。
他大概忘了我腸胃虛弱不宜飲酒,又或者就是故意的,我注視著此刻他無動於衷的臉,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飯局結束已是深夜。
我走出酒店大堂,迎麵冷風一吹,昏沉的腦袋清醒三分,極力控製著身體平衡才沒有倒地。
這些年我很少喝醉,上一次喝這麼多,說起來也跟梁言脫不了關係,正是我跟他一刀兩斷的那天。
老板結完賬來攙扶我,八卦地打探:“你認識梁言?”
我極快地否認:“不認識。”
“那他幹嘛為難你?”
我想了想,開玩笑地說:“他有病。”
......
定的酒店就在隔壁,我和老板步行過去,邊走邊吹牛,這時一輛商務車靠路邊暫停。
我心有所感,等車窗降下,果然是他。
老板也注意到車裏的人,趕忙換上笑臉熱絡地打招呼:“梁先生。”
梁言沒搭理他,銳利的眼神瞪向我反問:“誰有病?”
我舔了舔唇,幹巴巴地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總不能坦白是因為感情糾紛吧,他最初進娛樂圈時的人設就是感情空白的純情大男生,被人挖出出道前談過戀愛還得了。
旁邊的老板已經在用探究的眼神打量我了,我搓了把臉,朝他九十度鞠躬:“對不起。”
他不再糾纏,吩咐司機開車走人,臭熏熏的尾氣噴我一臉。
老板也被殃及,往樹底下吐了口唾沫,“媽的,這些個明星,離了鏡頭一個比一個拽。”
罵完接著叮囑我:“明天正式簽合同你去,帶上伴手禮重新道歉。”
“......”
老板,您的骨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