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兒:“......”
“那便跪上一日,再消去籍貫,先押入柴房,交由院中人輪流看守。”
留著檀兒一條命,用來釣魚。
修姑姑眉眼內斂:“敢問郡主,可要供食?”
“一餐一水即可。”
眾人聽明白了,檀兒這是再無翻身可能了。
楚雲月讓巧芽兒扶著她,跨過堂屋,進了暖閣。
很快,香兒便取了一些衣裳出來:“郡主,您看?”
楚雲月掃了一眼,就為了那塊叉燒,她還真是隻留了一屋子淺色的衣裳。
“取一條深色的馬麵裙來即可。”
香兒和巧芽兒對視了一眼,不明所以。
但也絕不會在這個郡主罰人的節骨眼去質疑主子。
“郡主,可要傳水洗漱?”
楚雲月搖了搖頭,轉身到書房。
她腦海中還有許多想法,需要捋一捋。
直到宮中派人到將軍府下了旨意,一是太子與安沛郡主退婚。
二是皇帝為禹王和白依柔賜婚,白依柔即將成為皇五子的側妃。
晴乙居一眾下人才明白,為何自家主子今日行為如此反常。
一院子的人愈發屏息斂步,大氣都不敢出。
直到一個趾高氣昂的身影出現,香兒才麵帶喜色進屋通傳:“郡主,禹王殿下身邊的鮑公公來了。”
正在小書房提筆書寫的楚雲月,聞言先是皺了皺眉。
還不及她出聲,那道白麵綠灰袍的身影便自個兒進來,落了座:“郡主好大的氣性!讓咱家去了將軍府,走了個空。”
“郡主是得了閑。接下來為著側妃的婚事,咱家可要忙壞了。”
“哪裏有空再為我家王爺為郡主報信。”
巧芽兒很快端著香茶進屋。
正要恭敬奉上,楚雲月出聲:“撤下去。”
巧芽兒特別聽話。
鮑吉抬高的手,瞬間落了個空。
安沛郡主苦苦追求自家禹王殿下,鮑吉每次到郡主的地方上,哪次不是貴賓待遇?
便是楚雲月本人都要舔著臉,帶著笑跟他說話,何時受過這般冷遇?
想著安沛郡主一貫的壞性情,鮑吉一轉眼珠子也明白了:“郡主,您看咱家還在此處,當知禹王殿下還沒放下您。”
“隻要您乖乖聽話,自然還是有機會的。”
大抵今日皇上賜婚,安沛郡主這是一時失去了希望,才對他冷了眼,不複往日的討好。
沒事,隻要禹王繼續吊著她,就行了。
“別的不提,外頭泥地裏跪著的丫鬟,咱家瞧著似乎是檀兒?”
“她倒還是郡主身邊難得的機靈人,郡主如何就罰了她?”
“不若看在咱家的麵子上,先放了她?”
楚雲月終是放下了筆,冷冷道:“來人!”
“將這不敬之徒拖到大門前,抽二十鞭!”
木棍子打人實誠,抽鞭則是羞辱意味更濃。
縱是沉穩的香兒此時也忍不住上前,想要開口勸。
楚雲月已然取下掛在一旁的九響鞭,大有她要親自動手的意思。
下人們哪裏敢再含糊,押著鮑吉,一路就按到了公主府大門口的泥地裏。
檀兒再如何隻是一位女婢。
這位禹王底下的公公,對待他們的郡主尚且不敬,何況是郡主身邊的下人?
那是什麼東西都貪,什麼人都打罵!
郡主如今要懲處他,下人們自然心中樂意。
大街上立時圍了不少人過來。
“這不是禹王身邊的鮑公公嗎?今兒個這是怎麼惹得安沛郡主不高興了?”
“莫不是禹王//剛定了親,郡主這是要拿鮑公公出氣?”
“哪能啊?這城裏誰人不知道,安沛郡主最怕的就是禹王生氣,怎麼可能會得罪他身邊的人?”
“倒也是......”
上輩子的楚雲月到底鬧了多大的笑話!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對一個禹王身邊的閹人尚且奉承討好,任將軍府和公主府的顏麵丟在地上任人踐踏。
如今,是時候改變了!
“咻!啪!”
“咻!啪!”
......
鞭子的破空聲響起,伴隨著鮑吉的慘叫聲:“啊!”
“郡主,你瘋了嗎?”
“你這般對我,還想嫁進禹王府嗎?”
“若是讓王爺知道了,郡主怕是連我們禹王府的門都進不去!”
“......啊!!”
......
楚雲月的鞭子揮得飛起。
鮑吉的綠灰袍隨著鞭響,一寸寸裂開,露出滲血的皮//肉。
他是禹王身邊得意之人,多少年不曾受過這般殘酷對待。
楚雲月早些年還習過武,這些年東施效顰,學著白依柔苦求纖細身材。
原以為她壓根沒有多大力氣,誰知一鞭一鞭抽在身上,疼得鮑吉滿地打滾,開始求饒:“郡主,饒了我吧!”
“我來,是為禹王傳信的!”
楚雲月手中的九響鞭未停。
直至數完二十下,她才揉著因許久不動,酸軟的手腕,涼涼問道:“禹王今日與本郡主絕交!”
“他還有何話要說?”
鮑吉疼得齜牙咧嘴,爬起來跪著答:“禹王說,他今日在老地方等候郡主,不見不散。”
周圍人見今日安沛郡主行事反常,一時都不敢相信。
聞言,更是麵露鄙夷。
說什麼絕交,明明先前還是準太子妃,都和禹王定了“老地方”。
誰讓這安沛郡主纏上了,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咻!啪!”
九響鞭朝著空地揮了一下。
聲響震得鮑吉一縮。
“本郡主不曾和禹王有任何的老地方。”
“今後,我謹遵禹王絕交的本意,絕不靠近他一丈之內。”
“至於你這不敬本郡主之人,同理。”
說著,楚雲月轉身對門房道:“下回,不必放他進府。”
“他若不走,就打到他走。”
“是,郡主。”
周圍人這下看傻了。
安沛郡主怎麼一下轉了性似的......
渾身血條的鮑吉更是想不通。
安沛郡主不是喜歡他家的王爺嗎?
從前隻要搬出王爺的名號,楚雲月是指哪打哪,讓咬誰就要誰。
怎麼今日當著眾人的麵,如此鞭打於他?
這哪裏是打在他身上的二十鞭,那是在打他家主子禹王的臉!
“郡主,你若不去,王爺可就真的不會再理你了!”
背對著眾人的楚雲月,腳步未停:“再吵,就割了他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