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丈夫領著老三上門,直言我就是個下不出蛋的老母雞。
公公婆婆在一旁煽風點火,幸災樂禍,我被迫簽下了離婚協議書。
重生之後,我摸著肚子裏五個月的孩子,做了人 流。
我抱著一個小小的泡沫箱子:「走,媽媽帶你,提前去看看爺爺奶奶。」
01 上門
離開醫院後,我聯係了父母:「爸,媽,我要離婚。」
爸媽嚇了一跳:「萍萍,咋回事啊,好端端的怎麼要離婚啊?」
我緊緊抱著一個泡沫箱子:「別管了,叫小斌來接我。」
爸媽還想再勸,我直接掛斷了電話,給弟弟打去了電話:「喂?是小斌嗎,你來人民醫院門口接我一下。」
弟弟一聽我在醫院,聲音顯得很急:「姐,你咋啦?你咋上醫院去了?咋沒叫我帶你去啊?是不是我大外甥出啥事了?」
聽著弟弟熟悉的聲音,我忍不住眼眶熱了熱。
「你先來接我吧,我在這門口挺冷的。」我吸了吸快要流下來的鼻涕。
「好嘞!姐你等我啊,我馬上就來!」
掛斷電話,我站在冷風裏,把箱子往懷裏摟了摟。
我的手有些顫抖,但是我的心又很平靜。
孩子,是媽媽對不起你。
但是媽媽覺得,與其帶你到世上來受罪,不如現在我們母子之間就斷了這場緣分吧。
把孩子拿掉,是我重生以來的第一個念頭。
我沒有想過我會重生。在被丈夫紀項明逼著簽下離婚協議書後,我就回到了我懷孕五個月的時候。
「姐!姐!這死冷寒天的,你在那兒站著幹啥?快上車啊!」
一個高高壯壯的男子衝著我跑來,我看著這熟悉的人影,眼前漸漸一片模糊。
「姐,你咋啦?你咋哭啦?是不是紀項明那王八蛋又欺負你了??」
我顫抖著伸出一隻手,摸著弟弟蔣問斌的臉。
是我的弟弟,是我還活著的弟弟。
弟弟比我小十歲,今年二十歲。在前世的時候,他死在了二十二歲,死於打架鬥毆。
我一直以為是小斌沒學好,他從小就打架鬥毆,我沒少去警察局撈他。
但是我沒想到,後來我才知道,小斌的死居然和紀項明有關係!
我看著眼前活生生的弟弟,我忍住哭聲:「小斌,帶姐姐去紀家。」
弟弟看著我手裏的箱子,又看了看我癟下去的肚子,大驚失色:「姐,你幹啥了??你把我外甥......」
我搖搖頭沒有說話,弟弟看著我幹癟的肚子,眼睛刷的流下淚來:「姐,這是你辛苦盼來的......!你為了他,費了多大勁兒啊!」
我沉默著走上了車,弟弟小心翼翼的幫我抱著箱子,放在車上。
他撓了撓頭:「姐,要告訴爸媽不?」
我冷聲說道:「不用了。」
爸媽來了,也不會替我說話,何苦來跑著一趟呢。
弟弟「哦」了一聲,發動了車。
我看著眼前開車的弟弟,又想起了他上一世的淒慘的死狀,狠狠的別過頭去。
小斌,上一世的仇,姐姐這一世一定給你報了!
車行駛的很快,很快就到了紀家門口。
我抱著泡沫箱子下了車,弟弟把車停好過後連忙過來攙扶我。
我敲響了紀家的大門。
沒有人回應。過了一會兒,才傳來一聲不緊不慢的「是小萍吧,來了——」。
一陣踢踢踏踏的聲音,是婆婆開的門。
婆婆看見我,本來是高興的,轉頭看見了小斌,又拉下了臉來。
「呦,這不是小舅子嗎?送你姐回來啊?行了,這都送到家了,你回去吧。」
婆婆一番話,竟是連屋都不讓進,要趕人的意思。
我知道婆家向來看不起我娘家,也看不起小斌,冷淡的止住了婆婆的話頭:「待會我還要和他走,他不用走。」
婆婆被打了叉,一時間梗住了,緩了一會兒又說道:「你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是不是上醫院裏去檢查去了?怎麼樣啊,是男是女啊?」
或許是聽到了話音兒,公公也跑出來了。他挑剔的看了小斌一眼,連個招呼兒都沒打,直接問我:「兒媳婦兒,咋樣,是不是個男孩啊?」
我微微一笑,把泡沫盒子遞了上去:「你們可以自己看,我帶著他提前看你們來了。」
婆婆看著我的舉動,一臉懵:「小萍,你這是幹啥啊?我問你孫子的事,你跟我說啥呢?」
公公更是不耐煩的樣子:「問你話呢,你直接說,不就行了!」
我還是在笑著說:「我說了啊,我已經帶他提前來看你們了。」
「提前」二字,我咬的格外用力。
公公婆婆還是沒聽明白。但是公公是個急性子,他說著就要掀開泡沫箱子,想看看裏麵是什麼東西。
剛掀開,隻一眼,公公就嚇得大叫了起來,把泡沫箱子丟在了地上。
婆婆也瞥了一眼,登時就要暈過去。
他們慌忙的向我看來,現在才發現了我早已平坦的小腹:「你——!你對我大孫子幹了什麼!」
我指著泡沫箱子,平靜的說道:「如你們所見,是個男孩。」
公公婆婆一下子朝泡沫箱子撲去,跪在地上,手不住的發抖,去檢查箱子裏麵。
小斌看到他們這樣,不動聲色的拉著我往後退了兩步。
檢查完後,公公婆婆發現真的像我所說一般,一下子就跪坐在了地上,臉上一副失魂落魄的神色。
緩了一會兒,婆婆先跳起來衝我聲嘶力竭道:「蔣問萍!你這個毒婦!你這個殺人犯!你殺了我孫子!」
「這不是你們盼望已久的嗎,婆婆。」
「你們應該高興才對,房子保住了,財產保住了,大孫子也有了。事事順心如意,婆婆你哭啥呢?」
公公也跳起來怒罵:「你還我孫子!」
說著就要揚起手來打我。
小斌猛的攔住他的手一把甩開:「你跟誰比劃這兩下子呢,老登。」
「哭啥呢,你們財產保住了,孩子也給你們送回來了,還有啥不高興的呢。」
我在小斌的護送下上了車,在兩個人的怒吼下輕飄飄的留下一句:「紀項明回來記得告訴他,我要和他協議離婚。」
不顧兩人在後麵如何尖叫,我叫小斌開車,帶著我揚長而去。
在回家的路上,我輕輕撫著原本應該有一個寶寶,此刻卻空空蕩蕩的小腹。
寶寶,媽媽如果把你帶到這樣的家庭裏,你怕是也會怨恨媽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