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個秘密,冷宮人人可欺的二皇子會是未來的皇帝。
我替他挨貴妃娘娘的打,跛了一條腿。
偷廚房的葷肉被狗咬破了相。
終於他成了九五至尊,卻聽見他說,“周茉兒那個醜女,要不是身段可以,當個答應都是高攀。”
我轉頭走向那個永遠帶著麵具的將軍身邊,手指勾著他的胸膛。
“將軍擁有百萬大軍的兵權,為何不當個萬人之上的皇帝?”
他氣息紊亂,未置一詞,手卻緊緊貼在我的腰上不挪開。
我摘下他的麵具,露出了跟二皇子一模一樣的臉。
01
“茉兒姑娘,這是皇上派奴才送來的去疤膏。”
陸東延身邊的奴才景明公公,恭敬地遞上了藥膏。
我心下微暖,他現在登基瑣事繁忙,還能記著著當初我給去禦膳房給他偷肉,被狗咬傷了臉。
我小心翼翼把藥膏塗在臉上,藥膏滲出絲絲清涼,我的心也甜滋滋。
景明公公笑著讚歎,“茉兒姑娘真乃是絕色佳人,等這傷疤好了定然能名動天下。”
我一介宮女,哪能名動天下,能讓陸東延念著我就行了。
“景明。”
聲音低沉,帶著濃烈的肅殺之氣,男子一身玄衣,他站在台階之上,下巴微揚,眸子漆黑,一瞬不瞬地看著我們。
銀白色的鬼刹麵具鍍上金光,看不清麵容,卻無端讓人害怕。
我和景明公公連忙跪下行禮,“奴婢,奴才參見時將軍。”
天下無人不知,帶著銀白色 鬼刹麵具的人,是大魏的戰神,時湛。
十五歲滅掉南蠻,十八歲奪回失地,讓大魏四海歸一,一統天下。
沒有人知道這位將軍的真容,隻知道他權傾朝野,殺人如麻,一手扶持陸東延上位。
他緩步朝我們走來,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本來很冰涼的視線突然變得溫柔。
“你塗了藥?”
聲音也輕柔了許多,像是怕嚇到我,我卻還是小腿發顫,強撐著點了點頭。
他察覺到我的害怕,無措地退後兩步,“本將軍還要和皇上議事,告辭。”
像是落荒而逃。
我和景明公公卻同時鬆了口氣,戰神若是發怒,我和他都是賤命,會死。
我鼓起勇氣去陸東延的禦書房伺候,準備了他最愛的龍井。
他沒有抬頭接了過去,卻立馬吐出來,一把掀翻茶杯,茶水滾燙落到我的身上。
我的手直接燙起了水泡,連忙跪下。
“混賬東西!竟然敢給朕喝陳茶!”
陸東延勃然大怒,我一個勁兒地磕頭,“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以為這是皇上最愛的茶,所以......”
他一腳把我踹翻,“別給朕提以前!以前要不是淑妃那個賤人,朕怎麼隻會喝這種東西,朕是天子,這天下朕想要什麼沒有!給朕把新上供的六安瓜片拿來!”
我立馬磕頭應是。
鼓起勇氣抬頭,陸東延看到我臉上的疤痕,毫不掩飾的厭惡。
“你這疤這麼醜,別來殿前伺候了。”
我的心一下子墜落穀底,陸東延這是嫌棄我了?
那他為什麼給我去疤膏。
我要是不在殿前伺候,又有什麼機會再見陸東延,我跌在地上被侍衛丟了出去。
02
淚水一點點打濕了我的衣裙,因為失去了陸東延的寵愛,不少宮女都是捧高踩低,搶走了不少東西。
“茉兒。”
陸東延從遠處走來,不是明黃色的龍袍,而是月白色的衣衫。
陸東延登上皇位後,沒有一件衣服不繡著龍紋。
現在這月白色長衫,讓他沒了高高在上的威儀,而是親近柔和了不少。
他款款而行的腳步,顯得沉穩而舒緩,即使在這醃臢之地,神情依舊淡然,臉上卻毫無浮躁之色,似乎一切喧囂從不入他那清冽的眼眸。
我怔愣地看著他,他的手抬了起來,想要摸 我的臉,想到他說我的疤醜,我下意識後退。
他左側的手握成拳頭,壓抑著。
“茉兒,今天大殿之上有不少人,我......朕若是不這樣說,會有人找你的麻煩。”
他聲音如清泉,一點點敲擊在我的心裏。
我懂了,陸東延才即位,根基不穩,不少人盯著,他如果對我特殊,難保有心人瞧見,利用我針對他。
原來陸東延都是為了我,我乖順地點點頭。
他看著我的臉,聲音依舊很輕,“沒有好好塗藥?”
我擦了擦眼角的淚,“這就去。”
以為陸東延放棄我時,我就動了大不了臉就這樣毀了的想法。
我剛拿起藥膏,纖長的手指接過了藥膏,指尖沾在藥膏上,“我來給你塗。”
他的眼睛幹淨不含雜質,極為溫柔,鬼使神差,我露出了臉上的疤。
指腹輕塗,溫熱的手在我臉上輕撫,我臉上泛起了藥膏的冰涼,但我卻覺得熱,熱氣湧動,直竄腦門。
我悄悄看陸東延,他的耳根子也紅了個透。
感受到我的視線,他的手指不自覺的用力,我痛得嘶了一聲,他立馬放手,無措地背在身後。
“對......對不起,朕......沒注意。”
我要跪下行禮,“是奴婢逾矩了。”
還沒跪下,他單手把我摟了起來,又立馬規矩地放開。
沒來由的失落。
他看向外麵,輕咳,“朕找了擅長接骨的太醫,明天起他會來給你看診。”
我大驚,“奴婢怎配?”
他突然極為認真地看著我,“茉兒,你是朕的救命恩人,以後不許說你配不配,這世上沒有誰比你更配。”
繾綣溫柔,如玉一般的人在眼前,我一瞬間忘記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隻想像尋常夫妻一樣抱著他。
這麼想,我也這般做了。
我環上他的腰,貪戀地抱著,察覺到他的僵硬,卻沒有被推開。
他緩緩攀上了我的肩膀,聲音低啞,“茉兒,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當然知道,他是陸東延,是我拚命護著的陸東延。
是在我被貴妃娘娘打瘸之後,背著我走了十幾公裏,找太醫給我治腳的人,是我被狗傷以後,跑到太醫院去偷藥的人。
是我愛的人啊。
溫存沒有一會兒,景明公公突然出現在門外,他震驚地看著我們,“皇......皇上,您不是還在禦書房批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