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大年夜,許修遠跪在我門外求見。
“淺淺,我命不久矣,三年前是......”
三年前是我家破產的日子,他毫不猶豫投身富婆的懷抱,被我捉奸在床。
一夜之間,我成為整個上流社會的笑話。
他開上豪車,當上總裁,將錢甩在我臉上,輕佻又風流。
“不知道這麼多錢夠不夠打發你這個叫花子”
三年後的我才不會被他拙劣的把戲騙到,我反手就是一巴掌,拿出一些硬幣砸在他臉上。
“這麼多錢,就當我可憐你這個又當叫花子又當鴨的人。”
誰知他真在三月後因病去世,而唯一的遺產繼承人竟然是我。
我對著一整屋的錢陷入沉思,在睜眼時已經是三年前。
這一次,我要和死神battle,讓許修遠留下來。
1.
我拿到許修遠的體檢報告單時,他正跪在我門前。
更確切地說,跪在我腳邊。
敲門聲和新年鐘聲一並響起,屋內其樂融融,屋外大雪紛飛。
他跪在門前隻為見我一麵,用的是仰望的姿態。
他生的好看,眉眼溫柔,棱角分明。
雪地配美人,我的心情突然愉悅了起來。
“淺淺,我命不久矣,三年前是......”
我拿食指堵住了他的嘴,他順從地閉上了嘴,隻是用眼睛巴巴地望著我,用眼睛代替被我堵住的話。
澄澈的眼睛裏隻有我一個人,愛意已經滿到要溢出來。
他還愛我且深愛我這個認知讓我愉悅不已。
“三年前......”
我慢悠悠地將話說到一半,品味他被我吊到一半的緊張神色。
“三年前,我家破產,你連夜爬上富婆的床被我捉奸在床,讓我成為整個圈子的笑話,令家族蒙羞,股價一跌再跌。”
恰逢春節,我口袋裏還有些現金。
像三年前他對我那樣,我一把將硬幣砸到他臉上。
充滿了刻薄的報複。
“這麼多錢,就當我可憐你這個又當叫花子又當鴨的人。”
三年前他就是這樣對我的,將我的尊嚴踩在腳下。
他突然激動了起來,臉色漲紅,急切地想說些什麼,我看的出來他是想要解釋。
新年的煙花突然在夜空中盛放,照亮整片黑漆漆的天空,絢爛無比。
他的神色突然歸於寧靜,隻是像很多年前一樣,溫柔地望著我。
最後他張開了嘴,我也沒有再堵住,任由他把話說下去。
可他沒有解釋,更沒有辯駁。
今晚的煙花照亮他,就連月色他都獨占三分。
“淺淺,新年快樂!”
他如是說,我挑了挑眉,半晌沒說出話。
2.
春節期間,我家的門客絡繹不絕。
許修遠站在門外,白雪落滿身依舊不動如山。
“淺淺,這種乞丐就不要留在我們家門前了。”
我父親瞥過一眼就匆匆回頭,覺得多看一眼都臟。
我徑直走到他麵前,話語羞辱。
“上次給的錢還不夠嗎?”
他的臉色白了一瞬,堪比他肩上還未消融的白雪。
“淺淺,之前的事我可以解釋,請你給我一個機會!”
他神情懇切,生怕我不相信。
不過我確實不信,這三年來,我看遍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如此拙劣的謊話我甚至懶得戳穿。
有人將手搭上我的肩,故作親昵,好像不經意打斷我和許修遠的對話。
“淺淺,這人是誰?你什麼時候換口味了?”
來人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夫,楊諶,他語氣曖昧,好像真的和我有什麼不可言說的關係。
許修遠的臉甚至掛不上笑,不過我快意地笑出了聲。
“無關緊要的人,不用放在心上。”
我順勢將臉靠在楊諶的肩上,頭發拂過他的臉。
許修遠似乎有些無地自容,他不願意抬頭看,哪怕一眼。
“淺淺,他是你的男朋友嗎?我真的沒有時間了,你看看我吧!”
許修遠沒有三年前的驕傲和清高,卑微向我求愛。
我懶得和他解釋,有些事本來就是越解釋越亂。
“是我未婚夫,我和他很幸福。”
我看著許修遠臉上的希冀一寸寸破滅,心中升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許先生,你這張臉,想做情人都差幾分姿色呢!”
我輕佻地抬起他的下巴,他變成了任我挑選的商品。
許修遠的臉沒有一絲肉,雙側凹陷。
看來他還挺敬業,做戲還知道減肥。
“許修遠,合格的前任應該像死了一樣。”
我給予他最後一擊,他終於潰不成軍。
“淺淺,我知道了,之後我再也不會打擾你了。”
關於這一天最後的記憶是許修遠蒼白的笑意。
3.
許修遠死了。
在得知許修遠死訊的這一天,我正忙著和楊諶起草婚前協議。
楊諶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但骨子裏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生意人,在利益這方麵分毫不讓,和我很是相像。
“淺淺,結婚之後,你依舊可以和你的舊情人來往,我猜你沒有放下他。”
楊諶手裏端著酒杯,衝我眨了眨眼,有時候過分敏銳並不是什麼好事。
簽完協議後,我很是疲憊。
楊諶似乎天生有看我熱鬧的命,他轉發一則新聞頭條給我。
標題赫然是《傳奇才子許修遠與世長辭》,我以為是什麼民間小報,卻看到京江頭條的署名。
我的手開始顫抖,匆匆拿過藥瓶往嘴裏送了幾顆。
自從三年前許修遠和我分手以後,我患上輕度躁鬱症,靠藥物抑製病情。
平複再三,我終於點進新聞,裏麵是許修遠在公寓內自殺的照片。
他留下一封遺書,裏麵寫著“不要救我。”
渾渾噩噩又度過了一段日子,直到許修遠的律師給我打來電話。
“林清淺女士,許修遠先生留下的財產均將轉入您的名下,還請您過目。”